唤的多自然,多亲热!
他们,似乎是和睦幸福的!
慕容琰心中陡然而生的寒意,让他不由打了个冷战。这些日子,翎儿该不会和皇上……
他不敢再想下去。
也由不得他再去想。翎儿,已然踏着云彩而至!
一身的淡绿色衫裙,简单至极一个高挽起的发髻,一株碧玉镶金的七宝玲珑钗,斜斜别着一株心形黄金发针。这株发针,是他亲手制成。
面容如一的美轮美奂,却让他感到一丝丝冰冷的陌生感。触手可及,却似乎隔了千山万水。
她对上他的眼眸,只是一瞬,眼里看不出半点波澜。
“臣妾见过皇叔……”
她轻轻一福,微微低垂的眸子,那长而浓密的睫毛。细微之处,却都是他烙在心上的一切!
慕容琰心中剧痛,难道,她果真,把我忘了,放下了?
坦然接受了皇上?
他一直以为,自己此生,无所畏惧。从不知什么是畏惧,惊恐。
此时他知晓了。
知晓的彻底!
他所畏惧的,极其畏惧的,便是他的爱人,她的一个淡漠的眼神,一个淡然的表情,就能让他所有的自负骄傲溃败的不堪一击!
此时他才知道,若是从此再也见不到那一双眸子朝他柔情蜜意的笑,他这一生,再无意义!
翎儿,你若舍下我,叫我情何以堪……
“皇上!”聂风翎轻轻扯了一把锦玉,推到慕容瑄眼前,“皇上,罗昭仪有要事要禀。”
慕容瑄微微错愕,心想这罗锦玉,怎么会和兰儿一同前来?她二人之间,应该是势同水火。
“有何事,罗昭仪快禀来。朕还有要事要和王爷商确。”
罗锦玉忙跪倒在地,还未开口,便是满面泪痕。
都说梨花一枝春带雨,可罗锦玉此时这副邋遢不振的模样,再配上稀里哗啦的泪珠,就不见得有什么可看了。
慕容瑄强忍住心中的不耐,眼神却直直锁定他心爱的兰儿,满脸怜爱表情。
慕容琰走到一旁,负手而立,面对着墙壁上的字画,心中起伏凌乱。他很想,也如慕容瑄那样,盯着翎儿的模样深深看去。
可是他不能。
“皇上,方才容海,企图非礼臣妾!”
锦玉咬牙说道。事不宜迟,长话短说。
慕容瑄先是一怔,后又是不解。
容海是个阉人,怎么非礼?
便随口说道:“容海,不是公公么?”
锦玉忙应道:“皇上,容海犯了欺君大罪!他并非是公公,而是,而是……”
慕容琰陡生了兴致,竖耳细听了起来。
“皇上,臣妾实在不敢启齿……”
慕容瑄不耐道:“吞吞吐吐,到底是什么!”
来的一路,锦玉央求兰贵妃一定要在皇上面前保她。锦玉知道,只要是兰贵妃说话,皇上一定会听的。
她是豁出去了,她愿意出头扳倒皇后,一是因皇后和她结怨已深再无合好可能,二是她期待这一次过后,皇上更会对他另眼相看。
若不是她,皇上这顶绿帽戴定了!或许还会把慕容家的江山白白送到孽种的手中,是她,阻止了一场悲剧。化解了皇上未来的危机。
“皇上,罗昭仪是担心她说出实情皇上会怪罪她胡言乱语。”聂风翎看了一眼瑟瑟的罗锦玉,“皇上,这件事非同小可,臣妾求皇上先恕昭仪无罪。”
连兰儿也这般慎重,看来,果然是大事了。
慕容瑄靠近兰儿一步,眼神仍旧只是看着她,并不去看罗锦玉。
“朕恕你无罪,你直说便是。”
锦玉这才安心下来,肃容道:“容海不是公公,且他承认,和皇后娘娘有私情。皇后腹中的孩子,是他的骨血……”
这句话对于慕容瑄来说,无异头顶炸响晴天霹雳,劈的他几欲昏死过去。
慕容琰也是心头一震,竟然会有这样的事?皇后竟敢和人通奸?这容海,他并不知道是什么人。
容海并没有亲口承认过,至多只能说是默认。锦玉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无奈,她总不能说好像,也许之类的含糊其辞吧?
这样反倒会让皇上不信她,说了也是白说。说不定还要治她的重罪。
慕容瑄猛然转身,朝锦玉逼近几步。“你所说的,可有一句假话?”
一直跪地不敢起身的锦玉这时仰起脸面,一双眸子坚定有神,掷地有声。
“臣妾绝不敢欺瞒皇上,那容海企图非礼臣妾,宫里的月季芍药,都是亲眼所见!容海将我主仆三人大绑之后,拿了臣妾腰牌席卷臣妾所有的首饰逃走,幸好贵妃娘娘宫里的玉儿姑姑正要来看望臣妾,才得以解救……”
慕容瑄正要下令去追缉容海,聂风翎拦住他道:“臣妾已吩咐小福子前去,此事关乎皇家脸面,还是不要大张了声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