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惊诧的脱口一呼。武氏一看,那些屉,可不是在这锦被下藏着的吗!
武氏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三个屉看,里面的珠宝首饰真是琳琅满目,各种光芒集汇,真是要将人的眼亮瞎了。
陈氏赶紧将锦被又复原样盖好,拉着怔怔的武氏坐下,给武氏加了些茶水。
“姐姐喝茶,这媚娘还真是客气,都是一家人,还特地去厨房找吃的招待。”
武氏定定神道:“只怕她是不乐意与我们相处,才寻的借口吧。妹妹,你刚才是不是被吓到了?”
陈氏微微点头:“嗯,想不到媚娘还真是个富户。想不到老爷这么舍得。”
武氏含恨点头:“我嫁到他们沈家这许多年,从来都是只看账不管钱,公爹每年的贴补数额惊人,老爷却从未舍得给我这些首饰。我倒不是嫉妒江氏,只是老爷这么做,也太败家了!若是公爹回来得知家里开支这么大,一定会以为有我的“功劳”!”
陈氏心里一咯噔,突然想到沈怀安的俸禄根本不够养家的, 江媚娘这里却有这许多财宝,上各月的账上,三房的开支虽是奢侈,可和这些财宝比,不过是冰山一角!
她有些好奇沈怀安哪里来的这许多银子暗中贴给三房。
探头看了看外面,还没有江氏的身影,便问武氏:“这些首饰只怕不是府里的吧,说不定是她自个带来的。”
武氏冷笑道:“怎么可能!她会将自己的财物带来沈府?若是你,你会这么做吗?又不是有什么体面的娘家,那样就算是带几十间铺子也算不得稀奇,可她……”
武氏顿了顿,“算了,管这些有什么用,我可不稀罕。”
陈氏继续套话:“可是家里的账上没有这么多啊!再说老爷的俸禄也就那些,数十年的全贴补给她也不够几样首饰的。”
武氏脱口道:“妹妹你想想,老爷的钱可能全部放在府中吗?账本上的钱只管家中的运转,你别忘了沈家可是皇亲国戚……”
武氏突然顿住了谈话,低头喝茶不语。
她何尝不知道沈怀安自己的小金库定是堆的就要溢出来,只是这些事原本就管不着。想着日后多少都是青儿的,心里也就舒坦了。
可到后来,陈氏生了个儿子,她的心里就没那么踏实了。想到日后儿子的财产要和人对分,自然不是滋味。
慢慢的对陈氏真有了姐妹之情,心里也不再计较,就算沈怀安再不喜欢青儿,公爹身体康健,青儿成家之时定会维护嫡孙,财产断不会少了他的。
可如今这个出生青楼的江氏,沈怀安不但不嫌弃,还这么宠爱她,对她这么大手笔!这真是她万万想不到的!
可见这沈怀安,根本就是重色之人,异于常人。想让他按照寻常思路去走,看来是不可能了。或许他真会为了美色散尽家财也说不定!
陈氏才进门一年,又纳了江氏。那若是再过一年,会不会还有李氏张氏王氏?这样下去,儿子还能有地位吗?
她这个大夫人比做小的还没有地位,以后儿子这个嫡子,照样会被他爹遗忘在角落里!
武氏越想越觉得烦闷,满心的不安之火。
这时江氏端着一碟子水煮的花生过来,艳艳笑着放在了武氏陈氏的面前娇声招呼道:“厨房里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些下人可真是会偷嘴,趁着空当在锅里煮花生吃,正好被我撞个正着。”
这么点小事,武氏心里却又是一激灵。
这江氏也太过分了,连仆人煮点花生也要抢过来,以后若是她生了儿子,那青儿的日子还能有个好吗?
这几日武氏常常担忧青儿的以后。似乎自己不久之后就要离开一样。
武氏意识到自己心里微妙的变化,心中惊愕不已。
不知何时,她开始厌弃这个家了,潜意识里总想着离开!她疯了吗?自古女人的命就如农田里的菜籽,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生根,除非是主人将你拔了扔弃了!那这菜籽也就没有活路了。
陈氏却悠然拿起一只花生,缓缓剥了壳,一粒粒塞进嘴里。边说道:“你们怎么不吃啊?我一人吃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江氏心里头就巴望着她二人快些走,尤其是这个老是拉着脸的武氏。嘴上又不好意思说,想想跑到梳妆台前坐下,把原本梳的油光水滑的一头整齐的发髻给散下来重新梳理。光拆下满头的发簪就花了不少功夫。一阵子清脆的叮叮作响。
武氏再没心思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脸色一沉,和江媚娘说了一声就自自顾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