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知道,建康司马夏侯福是太子杨勇的亲信,张安这话的意思是告诉他,东宫和晋王府这两大势力同时盯上了广陵张家,并且看情形,逼迫张伯和北上劝降张仲坚的实则是以夏侯福为代表的东宫一方。而非晋王府长史张衡。
“张管家,事情已然如此了,我以为,还需以救人为重,只要张先生平安返回广陵,一切便有了进一步周旋的余地。”杨凌看出,面对东宫和晋王府的共同挤压,张安有点过于紧张了,遂向他提出自己的意见道。
“可,官府现已冻结了广陵张家在江南各地的所有产业,我东拚西凑也才凑到了三十万贯……”张安为难地说道。
“阴全可以漫天开价,张管家你就不能坐地还钱吗?先稳住了阴全父子这边,就等于化解了与晋王府之前产生的仇隙,至少可暂保张家在江南不会遭受灭顶之灾,尔后待张先生平安归来,咱们再做从长计议吧。”杨凌在亲身经历了平陵白草山之争之后,已经对东宫、晋王府这两大势力的实力对比有了比较清晰的判断,认为在江南掌握实际权力的仍是晋王府这一方,所以便向张安进一步解说道。
“好吧,我出去再跟他说说去。”张安答应一声,转身就欲出去。
“张管家,我多问一句,广陵张家的二管家张仓私勇叛匪,有无其事?”杨凌叫住张安,问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兄弟。”张安叹了口气,答道,“其实,早在十年前,我家公子就已和二公子分家了,张仓对外声称是广陵张家的二管家,实则是替二公子打理生意的。”
“十年?那么在这十年间,张先生就没有设法阻止过张仓打着广陵张家的旗号在岭南经营丝绸贸易吗?”
“唉,我曾不止一次地劝过公子这么做,及早对外公开广陵张家已分家,张仓不能代表广陵张家这一实情,无奈我家公子每回虽都口头答应了,但事后却从没采取过任何实际行动。渐渐地,我也瞧出来了,公子是念及与二公子的骨肉之情,不忍断绝二公子的财路……”
杨凌听罢张安这话,心里陡起警觉:以张伯和的头脑,才智,不可能不知道,他如此姑息放任张仓对外打着广陵张家的旗号在岭南经营丝绸贸易,实际是为“雁巢”筹集活动经费,而他竟然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对这件事从未阻止过,这就不能不使人对张伯和的政治立场和态度产生疑心了。
杨凌稍一愣神的工夫,张安已迈步走出了厢房。待杨凌回过神来,忙也跟了出去。
阴全见张安、杨凌在厢房里呆了好一阵子,才相跟着出来,观察着两人的脸色问张安道:“张管家,商量得怎么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