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长史笑着对贾琏拱手,“我们王爷是极少赏识什么人的,琏公子是这些年来的头一个。”
贾琏笑着还礼,“琏荣幸之至。”
长史又道:“那日在珍宝阁下官也在,王爷也说了让您去王府闲玩的话,今日又传话让去,可见我们王爷对琏公子是极满意的,琏公子可不要让王爷久等才好。”
“一定一定。”贾琏笑道。
又说了几句客气的话,长史便告辞而去。
长史一走贾政便迫不及待的问,“琏儿,你何时认识的忠信王爷?”
贾琏笑道:“那日去街上闲逛,逛到珍宝阁便想着给我们老爷买一件合心意的生辰礼物,如此便结识了王爷,原来那珍宝阁是王爷的产业,我又碰巧有个玩意便进给了王爷,王爷喜欢就给了我脸了。”
说着话贾琏走向堆放在一边的提梁盒打开一看里面绿莹莹的放光,果真比他看中的那套白玉质地更佳。
“二叔请看,这就是我进给王爷的玩意了。二叔若有闲,咱们叫了我父亲过来一块玩一把如何?”
贾政忙道:“既是王爷喜欢的必是不同凡响,这就让人去请吧。”
“是。”
这一日贾琏来了兴致便带了王熙凤出门闲街,进了一家名叫珍宝阁的店铺便不走了,坐下暂歇。
挽了发髻穿了男装的王熙凤捏着玉骨扇使劲扇了几下抱怨道:“大热的天我说不来逛,你偏要带着我,弄的满身汗津津的不舒服,往常怎不见你这般稀罕我呢,带扇坠似的带着我。”
贾琏笑道:“我若抛下你外头逛去你又编排我偷香窃玉,我带着你出来你又嫌热得慌,我的二奶奶你终究要我怎么样呢。”
王熙凤噗嗤一声笑出声,给贾琏扇了几下凉风道:“罢罢罢,谁让我摊上你这么个人呢,我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
两口子说着玩话珍宝阁当家掌柜就端了个用大红金钱蟒袱子垫着的黑漆圆盘过来,盘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十多块一般大小的白玉牌。
“琏二爷您瞅瞅这货色怎么样?”掌柜的赔笑道。
贾琏随手翻了翻笑道:“玉质虽不是顶好,但还能用,只是还不够,这样的还有没有了?”
掌柜的脸上的笑容立时多了几分真切,忙忙的道:“有,只要是琏二爷您要就一定有,不知您总共要多少?”
完整的麻将牌一副一百四十四张,家里长辈有老太太、贾赦、大夫人、二夫人,宁国府那边的贾珍再送一套,总共是五套,五套一百四十四张就是……
贾琏心算了一下就道:“我要七百二十张。”
掌柜的也算了算自己库房里的存货急忙道:“不知琏二爷是即刻就要还是等一等?实不瞒您,库里没有那么多,要从下面的分店里调取,最快也得三天。”
“不急。”
掌柜的忙笑道:“那您是先付定银还是我给您送到府上去再打总?”
贾琏笑眯眯的道:“我一分不给。”
王熙凤侧目,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却猜测他是手头紧张的缘故。
掌柜的赔笑道:“您说笑了不是,谁不知道您是荣国府的公子,还缺这点银子使不成?”
“缺不缺的另说。掌柜的打过叶子牌没有?”
掌柜的依旧笑容满面,没有半分怠慢,“闲暇时常用做消遣,二爷有何指教?”
“我这里有种新式的叶子牌,我把规矩玩法告诉你,你看能不能抵偿了去可好?”
掌柜的顿了顿笑道:“二爷不妨说出来,回头小人再跟我们东家商量,如何?”
“也好。”贾琏抬起右腿搭在自己的左腿上,从靴掖里抽出厚厚一沓纸来递给掌柜的,“拿给你们东家瞧瞧,我在荣国府等着你们把这五套麻将牌送去。”
掌柜的恭敬接了后退一步,然后赔笑,让跑堂的伙计续茶上点心。
王熙凤歪头凑近贾琏偷偷往他袖子里塞银票,低声道:“你弄什么鬼?你若没银子我这里有,拿去,别给我丢人现眼的。”
贾琏得了银票也不还,只笑道:“你等着看,这些玉牌我一分不花也是我的。”
此时那掌柜的已拿着图纸去了楼上,又过了两刻钟从楼上下来一位头簪羊脂玉龙头簪,身穿一袭朱红色宝相花纹长衫的男子,只见他长了一双狭长的凤眼,鼻梁挺直,唇若涂丹,肤白貌美,体格风骚,若非他腰上缠着黄带子,真个比南风馆头牌还有风情,却又天然拥有傲于众人的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