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堂下的女子眼底噙着泪,面容憔悴:“大人,民女要状告正六品寺丞郑大人毁约背信,逼人自尽而亡,草菅人命,不配为官!还望大人为民女做主啊!”
女子这句话一出,这个大堂都炸开了,衙役是因为听到的正六品,这女子竟是要告官啊,胆子倒是不小,可大人与郑大人同朝为官,这怎么处理?不过想想以大人刚正不阿的性子,怕是还真的会接。
可这种事,太得罪人了,衙役们私心并不想让楚轻趟这个浑水。
楚轻听到女子的话的时候愣了下,好久都没回过神,正六品寺丞?郑大人?郑容满?
小满……
她怔怔愣住了,这女子要告小满?
“你……”楚轻出声,才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喑哑,“你可有证据?郑大人毁约背信?如何逼人而亡?又如何草菅人命?”
女子听到楚轻放软的声音,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大人……民女也是被逼无奈,着实没办法了,才来这一趟,希望大人不要像别的大人一样官、官相护,根本不管民女……”
对方这么一头帽子压下来,楚轻虽然觉得女子不一定会有这个胆子糊弄,可她几乎是与郑容满一起长大的,根本不信对方会做出这种事。
她看了女子一眼,嗯了声:“来人,你们走一趟,把郑大人请来。”
女子抬头,眼底闪着惊喜:“大人您这是愿意接民女的案子了?”
楚轻道:“是。既然你作为原告,那也应该有被告到场。”说罢,朝着衙役头看去,对方立刻拱手行礼,就带着人出了府衙,不多时,一脸憔悴的男子就被带到了大堂。
不过是时隔几日,楚轻瞧着郑容满,竟然有种差点认不出来的感觉,有片许的恍惚,很快又回过神。
郑容满本来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踏进大堂对方女子愤恨凶狠的目光,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拱了拱手,朝着堂上的楚轻行了一礼:“余大人。”
“郑大人,这位姑娘状告你毁约背信,逼人自尽而亡,草菅人命,你可有话说?”楚轻缓缓开口道。
“大人,此女子所言,毁约背信下官认,只是逼人自尽而亡,草菅人命下官并不认。”郑容满垂下眼,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晦暗。
“你胡说!”女子大吼一声,差点扑过来,被衙役拦住了。
楚轻一拍惊堂木:“不得扰乱公堂!如今,且听本官先询问一番缘由。”
女子咬咬牙,到底是乖乖跪好了:“民女但凭大人做主。”楚轻问女子:“你是何人?姓甚名谁?状告何人?死者是谁?缘由如何?且一一道来,不可隐瞒半句,否则,欺瞒官员,将会以蔑视公堂论处定罪。”女子浑身抖了抖,楚轻声音缓和下来,“你且道来,
若是真情,本官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底的疑惑,她不能让自己先失了分寸,人命案,人命案……那岂不是算是三件案子之一了?
先前赵永的事不过是假装的,不算是第二件,如今……女子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听到后半句终于放松下来,才小声哭泣着,跪在那里娓娓道来:“民女徐凤,是京城人士,家里是卖豆腐的,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徐悦,到了能议亲的年纪了,年前母
亲就找人开始相看各家的公子……不过我们小门小户的,一直以来一直看的都是周边的街坊,或者相熟的亲戚,可突然两个多月前,却是来了一个说亲的,竟是要给小妹说正六品寺丞郑大人……”
楚轻听到这,忍不住看了郑容满一眼,后者垂着眼,并未出声,应该这件事是真的了。
她想到先前那场醉酒,还有郑容满说被催婚的事,她还以为只是催着他娶妻,没想到郑大娘竟然已经开始帮他相看女子了。徐凤继续道:“本来父亲是不愿意的,因为那是正六品的大官,别说是当正妻了,就是为妾,也是我们高攀了,可母亲心动了,觉得……这个机会难得,还专门派人去打听了一番这郑大人是不是有什么隐疾,结果打探之下,没想到对方不仅年轻有为,还一表人才,更是探花郎,这让母亲喜不自禁,直接就点了头。只是没想到,这人根本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还得悦儿惨死,着实可恨!”徐凤说到这,
呜咽着哭了出来,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