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秦江澜定是想到了什么,而她却还在一头雾水,看看云雨桐,看看李承郁,又看看秦江澜。
李承郁刚刚才被秦江澜给扶起来,此刻又快速跪了下去,哭喊说:“秦总,我是来求您放过雨桐的,她有孩子了,求求您,让她走吧!”
这是什么个情况?
苏文若彻底糊涂了,秦江澜对谁一向都宽容,对李承郁更是另眼相看,悉心栽培,如同对待自己弟弟一样,虽然也不明白李承郁在说什么,可看去秦江澜的脸色,事情定然不会那么简单。
难道云雨桐……
忽然冒出非常不好的预感,虽然她一向对自己的直觉很自信,也显然很多时候都被这自信打脸没预准过,但她希望这次是真的不准,只是李承郁后来开口说的话,证实了苏文若的想法。
秦江澜放开了李承郁,居然没有再次去扶他起来,脸上的阴霾已经不见,转而面无表情的回餐桌上倒了一杯酒,还连同酒瓶一起拿着去了客厅的沙发坐下,自顾喝了一口才说:“李承郁,过来说话!”
秦江澜这句话,似乎让李承郁看到了希望,抬起袖子擦着模糊的双眼站起来,走去大门口把云雨桐给拉了过来,去到客厅,想拉着云雨桐给秦江澜跪下,而云雨桐显然不想跪,李承郁扯了她好几次,硬是没扯到云雨桐弯下腰。
苏文若眼看这情形,云雨桐她不会去可怜,但心疼李承郁,好好的一个人,愣是为了这衰货,连男人起码的尊严都没有了。
看去坐在主位上依然面无表情的秦江澜,那平静无波喝酒的姿态,就知道他心里正压着怒火。
她只好打了个圆场说:“都别跪了,李承郁你坐下,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动不动跪,秦总不喜欢这样的,他只是没忍心责骂你!”
秦江澜已经喝完了一杯酒,缓缓沉声道:“说吧,喷雾器的资料是怎么泄漏的!”
苏文若心底咯噔一下,果然还是被她给猜中了!
她那可恶的直觉,好事料不准,坏事一料一个准!
她从一开始就觉得,总有一天,李承郁会被云雨桐给害死,这一天来的太快了!
而如今,云雨桐不仅在害李承郁,害的还有公司和秦江澜!
该死的衰货!
她忍着火气,连忙坐到秦江澜身边,双手勾住了秦江澜的一只胳膊,大大的眸子望着秦江澜,满眼的怜惜。
她在替秦江澜感到可惜,他拿李承郁当弟弟,而李承郁却做了让他痛心的事,她在心疼他,或许如今,她不插嘴,让他去处理才是对他最好的安慰。
李承郁双肘撑着膝盖,手掌捂住了脸,哽咽着说:“我移动硬盘里的喷雾器专利申请资料,在三个多月前,有过云端传输记录,我问了雨桐,她承认了,我本来打算将这事先跟文若姐姐说,问问该怎么办,如果实在没办法,我就带着她去自首,但是……但是,文若姐姐说,雨桐怀了孩子,秦总,对不起,我……对不起!这两天我思前想后,一直难以决断,孩子将来不能没有妈妈啊……”
苏文若恍然大悟,前两天夜里,李承郁喝了酒给她打电话,吞吞吐吐的,说要问她个事,结果被她打断没能说出来,她后来就一直觉得这事不对劲,想找李承郁再问问清楚,而李承郁一直关机。
现在可算是明白了!
自从公司开始调查内部人员,李承郁也在观察周围的的人,他对秦江澜一向忠心耿耿,从不为自己谋私利,也公正对待公司里的每一位同事,正因为如此,他开始对能接触实验车间的人进行私底下排查。
最后落在了专利实质审查的那一天,因为在那天,是最多外人进入实验车间的时候。
对于进入的人员,并没有什么发现,他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审核资料上,连自己手上的都不放过,因此也发现了,自己的移动硬盘,在三个多月前,有一次云端传输记录,被公司外部的IP下载,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会有这种失误操作,这才发现不对劲!
苏文若狠狠地剜了云雨桐一眼,对李承郁说:“我曾经有过一次离家出走,去了宿舍找云雨桐借宿,就是秦总去要把我连人带沙发搬下楼那回,记得吗?那天云雨桐是不是在微信里跟你说要看资料?是否就是关于喷雾器的资料?”
她想起来,当时还以为云雨桐知道上进,会虚心跟李承郁学习,那时候还暗自绯腹怎么李承郁这么单纯的青年,也不愿意教自己女朋友长进,暗道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鄙视男人只把女朋友用来解决生理需求!
今天才搞清楚,云雨桐从一开始就盯着喷雾器的资料!
那如果……
她不敢往下想!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厨房拿把菜刀出来都不算过份!
李承郁点头,声音里满是愧疚:“她说她想多些了解,在公司呆的稳固一些,那时候,我手上也没有多少核心资料,所以一直没往这方面想。”
秦江澜声音冷冷的扬起:“资料传给了谁?”
李承郁回头看了眼云雨桐,见她低头不说话,连忙扯了把她的衣服,云雨桐才放出如同蚊子一样细弱结巴的声音说:“陈,陈陈,天顺!”
“哗啦”一声。
秦江澜砸掉了自己手里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