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邵子卿,只有他,出手搭救月华才合乎情理。”陌孤寒斩钉截铁地道。
“不用怀疑了!”一直黯然不语,心事重重的月华抬起脸来:“邵子卿会武功,而且,正好就是你们所说的浑天罡气。”
陌孤寒与褚慕白一起将目光投向她:“你见过?”
月华点头:“我第一次进宫,太皇太后寿宴之上,我曾经失手,掉落了太皇太后赐给皇上您的九龙金碗,结果,那金碗竟然生生在半空中顿了一顿,然后才稳稳当当地落进邵相的手里。
我当时最初便怀疑是有人用内功暗中相助,但是环顾四周,都是寻常宫人,皇上距离我也有数尺之遥,再说那时候您也不可能主动出手助我。我便想当然地以为是自己眼花。如今想来,也只有一个可能,邵相其实会武功,只是深藏不露罢了。”
“隔空操控物件,的确是浑天罡气无疑。”褚慕白的一句肯定,令月华最后残存的一点侥幸也消失殆尽。
陌孤寒颔首:“你那日被刺客刺杀,有人用浑天罡气暗中相救。朕记得,邵子卿也在宫里,不过他是在刺客落败以后方才赶到。若是他果真便是那神秘人,功夫应该是在朕之上,未尝不可以同朕同时赶至后花园,出手救下你,而后才现身出现。”
褚慕白惊呆在原地,听着陌孤寒与月华二人分析,变了脸色。
“如此说来,邵相与兰婕妤岂不是一丘之貉?”
月华长叹一口气:“兰婕妤以前便识得邵子卿。”
陌孤寒轻轻地“嗯”了一声:“她以前在乾清宫里当值,邵子卿频繁出入。两人自然是相识的。”
月华苦笑着摇头:“以前妾身也是这样认为,所以,还有一件事,当初与皇上在招待藩王府郡主宴席之上,妾身便曾灵光一现,有所怀疑,不过当时却没有放在心上。”
“什么事?”
“以前邵相到关鸠殿里为我诊病,怀恩亲手做了牛肉馅的棋子烧饼给他,就曾经无意间透露过邵子卿不喜欢吃姜。这足可以证明,怀恩对于邵子卿的生活习惯是足够了解的。我猜想,邵子卿,可能就是当年救下怀恩,令怀恩倾心相许的那个人。”
陌孤寒狠狠地一捶手心:“如此看来,邵子卿应该就是喋血堂的主子无疑!试想天下又能有几个人能够将一个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武林帮派在短短数年的时间里,改头换面,发扬光大?他邵子卿满腹韬略,还又深藏不露,朕小觑他了。”
“微臣也一直觉得邵相腹藏锦绣,磊落光明,乃是举世无双的真君子。所以屡次三番大意,微臣有罪。”
陌孤寒猛然抬起头来:“邵子卿有没有说过,他什么时候离京?”
月华略作思索,摇摇头:“没有。”
“邵子卿怕是已经离京了。”褚慕白突然出声道。
“什么?!”陌孤寒与月华同时大吃一惊。
“今日我府上的侍卫说邵子卿晨起的时候,曾经乘车从将军府门口过,撩开车帘,询问我在不在府上。臣当时恰好未归,邵子卿便一言不发地走了。侍卫同我说起的时候,我还并未在意,以为他许是偶尔路过。”
陌孤寒猛然起身:“快!快点差人前去相府!怕是迟了!”
褚慕白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一拱手:“臣亲自前往相府一探虚实。”
陌孤寒颔首,褚慕白二话不说,起身便出了御书房,急速狂奔,出宫翻身上马,率领御林军,风风火火地直奔相府。
果真已经是人去楼空。
整个相府空空荡荡,就连下人也全都不见了踪影。
终究是晚了一步。
谁都没有想到,绍子卿会走得这样仓促,昨日里与陌孤寒饮酒时还谈笑风生,只字未提今日要离开的事情。
好像,昨天他的道别也只是陌孤寒提及拜师一事临时起意而已。
而今天,陌孤寒仍旧还在宿醉之中,没有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沐浴着朝阳出了城门。
褚慕白片刻呆愣之后,立即差遣士兵到城门处问过了,说是邵子卿城门一开,就已经驾车自南城门出城扬长而去。
褚慕白知道,他虽然自南城门离开,但是南面应该不是他真正想要去的地方。
相府里也绝对不会留下一星半点的线索,因为,他是邵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