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偷偷地瞄了一眼杂货间,就不再追问。
月华笑笑:“香沉应该快要回来了,我去迎着她。”
子衿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待月华走后,自己站在墓前呆愣片刻,然后左右查探一眼,佯作若无其事地径直去了杂货间。
杂货间的门是紧闭的,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屋门,回身看一眼初九的房间,然后一步跨进去,反手闭了屋门,慌乱地翻找里面的东西。
门“吱扭”一声开了。
“子衿姑娘,你在找什么?”
子衿一惊,蓦然转过头来,见月华正站在门外,背着阳光,冷冷地打量着自己,充满着戒备。
子衿站起身来,拍拍手,故作轻松:“没找什么,你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
月华并不答话,径直沉声问道:“你到枫林里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原来适才你只是骗我的?”子衿讪讪地笑:“你早就开始怀疑我了是吗?”
月华摇摇头:“我不想怀疑你,可是你适才过于心急了。”
子衿露出了马脚,却丝毫并不惊慌,坦然面对着月华,一声苦笑:“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原本就没有打算瞒着你,我来此是为了找我父亲。”
“你父亲?他是谁?跟鲁伯又有什么关系?”
子衿摇摇头,眸中闪烁着点点泪光:“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我已经有六七年的时间没有见到我父亲了,我们一直都以为他早就已经死了,所以我母亲也郁郁寡欢,撒手人寰了。”
“六年?”月华转身看看自己父母陵墓:“你父亲难道也是?”
子衿已经泫然欲泣:“月华姐姐,难道你不记得子衿了?”
月华一怔,打量她一眼,狐疑地摇摇头:“记不得了,你是谁?”
子衿抹一把眼泪,左右张望一眼,一脸凝重:“今日之事,从子衿嘴里说出来,入了娘娘的耳,千万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褚慕白和邵子卿初九等所有人。”
“为什么?”
子衿望着月华,一字一顿地道:“因为,此事事关褚将军战亡的秘密。”
月华心里又是一凜:“我阿爹?”
“对!”子衿郑重其事地点头:“此事非同小可,否则子衿也不必这般遮遮掩掩,小心谨慎。如今除了娘娘,子衿谁也信不过。”
月华见她一脸凝重,又是事关自己父亲,心里也是陡然一紧:“你有话尽管说。”
“娘娘,此处不宜说话,可否借一步到屋子里?”
月华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回到竹屋,掩了门窗,一回身,子衿翻身便拜倒在地:“求娘娘救我父亲!”
“快些起来说话。”月华一步上前,将子衿从地上搀扶起来:“你父亲究竟是谁?”
还未开口,子衿便已经是热泪盈眶:“娘娘或许不记得子衿,但是,子衿一直记得娘娘,我父亲名唤仇正乾。”
“仇正乾?!”月华一惊:“你是仇叔叔的女儿?”
子衿点点头,瞬间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仇正乾的名字,对于月华而言,并不陌生,已经在月华的心里横亘了许久,就像一根鱼骨。
因为,当初父亲苍耳山一役不幸战亡,全军覆没,唯独副将仇正乾失踪了,寻不到尸骨。军中有不少人传言,是仇正乾通敌卖国,出卖了褚陵川,以至于中了西凉人的埋伏。
月华恨之入骨,是褚慕白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他不相信对父亲一向忠心耿耿的仇正乾会做出这种卖国求荣的事情。
她还隐约记得,仇正乾原本是江湖中有名的刀客,侠肝义胆,为人不拘小节,在江湖中颇有名气,后来跟随父亲,披肝沥胆,保家卫国,放弃了江湖中的自由自在。甚至于,他愧对自己的妻女,一直抛家舍业,使得妻子负气带着女儿回了保定府老家。
所以,月华也觉得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