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妃傻乎乎地“嗯”了一声。
陌孤寒已经站起身来,一如既往那样俯视着她,甚至抬起手来,勾起了她的下巴,姿势有些撩人,满是暧昧。他浑身的阳刚气息充溢在泠妃鼻端,令她心慌意乱。
“可是,朕不仅抱住了她,还亲了她。你说,如果朕现在离你这样近,会不会传染给你?”
陌孤寒的笑意肆意地在眼底绽开,可是泠妃却突然就感觉浑身冰冷,那个捏着自己下巴的男人,就像是来自于地狱的妖魔,跃跃欲试,想要将自己吞噬。
泠妃艰难地咽下口中的香津,说话已经不由自主带了颤抖:“妾身不怕。”
“你自然不怕。”陌孤寒的脸愈加逼近她,温热的气息就扑在她的脸上,转变成沁凉的寒气:“伤寒三日醉又不会传染。”
泠妃的心瞬间沉下去,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消散得无影无踪,她的双腿开始颤抖,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妾......妾身不明白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那朕就让你明白!”
陌孤寒满是嫌恶地一把甩开自己的手,泠妃的身子踉踉跄跄,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他自袖中摸出一块帕子,认真地擦拭完指尖,然后丢弃在脚下。
“来人,把人带上来。”
殿外脚步声杂乱,两个侍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满身是血的小太监从外面推推搡搡地进来,小太监一眼看到泠妃,立即跪倒在地上,膝行两步,磕头如捣蒜。
“泠妃娘娘救命,救命!”
泠妃见到他的第一眼,便知道事情败露,他定然是经过严刑逼供,贪生怕死,全部招供了。
完了完了!这一瞬间,泠妃近乎心如死灰,完全没有了任何希望。
“泠妃,你应当认得此人吧?”陌孤寒居高临下,浑身怒气勃发。
泠妃暗自一咬牙:“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需要朕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重新给你讲一遍吗?”
泠妃拼命收敛了脸上的张惶之色:“妾身委实不明白。”
陌孤寒冷哼一声:“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一脸阴沉如墨,冰冷的目光缓缓掠过泠妃的脸,然后落在地上的小太监身上,还未开口,就听到殿外有人通传:“太后驾到!”
陌孤寒心中一凜,自己尽量封闭了消息,赶回乾清宫处理这件事情,就是想在太后插手之前,快刀斩乱麻,先斩后奏,没想到,还是被太后知道了,这样快就收到了消息。
太监通传的声音刚落,太后就已经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头发凌乱,鬓边还带着潮湿的雾气,略微有点气喘吁吁,显然一路行来,走得很急。
太后一步跨进寝殿,看到地上的小太监和泠妃,满脸惊愕:“这是怎么回事?泠儿你坐在地上做什么?地上那么凉,别坏了身子。”
她身后立即有宫人上前搀扶起泠妃。泠妃像是终于见到了救星,转身扑在太后的怀里,泣不成声。
“皇姑母,是泠儿不好,招惹了皇上生气。适才皇上他竟然去了清秋宫,泠儿担心,所以多嘴劝解了两句,是泠儿错了。”
“什么?皇上竟然去了清秋宫?!”太后又惊又怒:“那皇后究竟给你施展了什么迷魂术?竟然让你奋不顾身,连自己性命都不要了?!”
陌孤寒知道自己母后脾性,她进来的时候行色匆匆,必然是有备而来,打听清楚其中来龙去脉的,所以也不辩驳,径直开门见山道:“今日若是儿臣不去清秋宫,也看不到这场大戏。”
太后不惊不慌,眸光缓缓扫过地上的小太监,在他脸上停顿了片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小太监身子一震,立即惊骇地垂下头去。
“喔?什么大戏?”太后慢慢踱步至一旁的太师椅上,端坐下来,饶有兴趣地问:“夜半三更的,非奸即盗,还有什么趣闻不成?”
泠妃搀扶着她的手一直颤,昭示着心虚。
陌孤寒心中已经了然,冷哼一声道:“朕正好看到泠妃指使这个奴才在暗算皇后。清秋宫的人也并非是患了什么鼠疫,而是被他下了毒,毒发症状与鼠疫相似而已。”
“妾身冤枉,妾身今夜一直守在皇上跟前,寸步不离,哪里有时间指使这小太监行这种阴狠之事?再说了,清秋宫被封锁,妾身又如何能见到他?”
泠妃如今有了依仗,立即强词夺理地辩解道。
“泠妃的意思是说,这小太监是在诬赖你了?”陌孤寒沉声道。
太后暗中拽拽泠妃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说话,自己冷冷一笑:“我说怎么大清早的,乾清宫就这样热闹呢,原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这后宫里相互攀扯,栽赃诬陷的事情还少么?这些奴才们做错了事情,不就是喜欢找个垫背的,好减轻自己的罪过么?他们却不知道,愈是这样,哀家愈是厌烦,一样没有好下场。”
言罢冷冷的目光扫过去,正好与那小太监目光相对,骇得他一个哆嗦,几乎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