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熙看她一脸不在意的大大咧咧样子，忍不住叹气，不得不在啰嗦一遍，“除了我还跟谁提过？”

“没谁啦，我跟文麟都没提过，除了你没给任何人说过，哎呦你放心吧，我又不是棒槌，这不是说到这我就顺嘴了么。人家跟你好才跟你说的呗。”

文祁撅噘嘴声音带了几分好声好气的撒娇。

“这还差不多，那就跟谁都别说了，也别跟文麟说，不是怕他保不住秘密，他是皇子知道了反而引起皇上的猜忌了，不知道有时候是福气。你也忘掉这件事，真想干一定要经过皇上同意才行，不然不能偷偷干，这是大忌讳。”

秦熙害怕文祁冲动胆子又大，万一招不慎毁了她的宠爱和信任，那就是万劫不复。

文祁看他着急的样子觉得好玩，又特别开心，拽着自己的长辫子笑着点头，“好啦，我知道了，这不是跟你要图么，你要是画得好一准能应呢。”

“真的，我总觉得你主动提这事是不是不太好呀，在思虑周全点。”秦熙有点替她着急。

文祁拉着他的手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喘口气，“我父皇会答应我的。我的用意是留一条路，你知道我一直担心刘家，算是我杞人忧天吧，多条路也是好的。”

秦熙认真沉思了一下，才说道：“要是这个考虑确实是应当的，你自己琢磨一下怎么说更好一些，帝王心莫测，千万要小心妥当一些。图的事交给我，等圈好了地，告诉我，我给你画一个好的阵法囊括在其中。对了你喜欢什么花，到时候我给你去张罗去。”

“好看的我都喜欢，但我的堂屋一定要有一棵合欢树。”

文祁望着天边的云，忍不住想起前世的公主府来，他们的院子里就有一颗合欢树，很大一棵树，郁郁葱葱，六七月开满红色的花，普飒飒的十分美丽。

前世秦熙最喜欢坐在合欢树下弹琴喝茶读书，总喜欢看着他弹琴给自己听，那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

秦熙发现文祁的眼里充满了哀伤，突然有点心疼的盖住她的眼睛，“别这样，我给你种最好看的合欢树好不好？一棵树咋还这么伤感了，不知道的以为我不给你种呢。”

“呵呵呵！熙哥哥你要亲手给我种才行，不然就不圆满啦。”文祁笑着仰起头，眼角含着一滴泪。

就算今世不再是夫妻，我也希望你能帮我种一棵合欢花，那样我也觉得是圆满的。

“一棵树就圆满了，你还真好糊弄呢。”

秦熙呵呵的笑着，脸上多少有点尴尬，有些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却不愿意揭开，反而想拼命掩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文祁没有看他，而是幽幽的望着远方，“人生总有许多苦，而我可能是求而不得，我希望像男孩那样一展抱负，尽管最后拼命努力也可能是一场空，我想要情投意合的圆满姻缘，也许求而不得。我想种一颗合欢树，看着它开的繁茂娇妍，我会觉得这世上还有很多美好值得我期待。”

秦熙似乎听懂了她的心声，似乎又什么都没听懂，有点沉重，还有些憋屈，似乎终于明白祖父那句话，谁比谁活的容易呢，越是高位越是人上人，束缚和责任就越大，你可能要永远失去一些东西，这是代价。

“别这样，我给你种最好看的合欢树好不好？到时候我给你画个像，一定把你画的美美的，艳冠群芳。”

秦熙伸手摸摸她的脸，触感细腻柔嫩，望着她含笑的眼，突然很心疼，张张口想说什么，却什么都不能说。

他连自己的未来在哪里都不能肯定，又凭什么来安慰她，那有什么意义呢。

不是不懂，只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