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难得穿了常服,躺在一个逍遥椅上,看着精力旺盛,时不时就蹦跶一下的崔九,忍不住鄙视道:“你别说是某崔斗的曾孙子,丢人!想当年,某什么样的小娘子老娘子没有见过……”
崔九高兴,也不气恼,“某娶的是阿俏啊,阿俏!明日阿俏就要嫁给某了,哈哈!”
老道士翻了个白眼儿,嘀咕道:“你确认是阿俏嫁给你,不是阿俏娶太子妃么?”
“太子妃就太子妃,那是阿俏啊!”
……老道士实在是懒得同一个陷入了狂喜中的人说话,翻了个身,从逍遥椅上站了起来,“某要回去睡觉了,你一个人在院子里蹦跶吧,小心明日晨起眼眶发黑,吓着了阿俏。”
崔九蹦跶的脚步一僵,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曾祖你说得对,不能吓到了阿俏!某现在就去睡觉。”
“这就对了,你若是明日也像这样,阿俏会嫌弃你不稳重的。”
崔九咳了咳,“夜深露重,曾祖快回屋歇着吧,不过就是曾孙娶妻而已,您不要太高兴了,身体要紧。你看某要娶妻,都宛若常日。”
老道士简直被崔九的厚颜无耻惊呆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曾祖当真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崔九将老道士送回了去,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刚一关上门,就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阿俏啊阿俏!”
给他上夜的墨竹,被这声音吓得差点儿摔了,唉,好好的一个小郎君,就这么疯了。
说实在的,墨竹最近都十分的忧郁。
崔九若是入住东宫,那他肯定也要跟着去。
可是小郎啊,你有没有想过啊,这宫里头伺候的男子都是什么人啊?
那可都是公公啊!
他墨竹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当公公啊!
听着屋子里的声音,墨竹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家的小郎君八成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崔九嚷嚷完了,往床榻上一躺,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像是烙烧饼一般,左边躺着不是,右边躺着也不是,实在是难受得很。
就这样迷迷瞪瞪的,想着初遇阿俏的时候,想着阿俏的笑……这么想着,不知不觉的便睡了过去。
翌日一惊醒,天已经大亮了。
“墨竹墨竹,怎么也不叫某,莫要耽搁了娶阿俏。”
墨竹撇了撇嘴,“小郎,咱们长安城婚嫁,都是黄昏时分才去的,现在还早着呢,耽误不了。这会儿指不定太子还没有起身呢!”
崔九嘿嘿一笑,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阿俏肯定已经醒了,她一定是跟某一样,满心欢喜呢!某能够感觉得到。”
墨竹不想说话。
崔九抓耳挠腮的过了一整日,天知道他从来都不知道一天的时间会有这么长,终于日头眼见着偏西了,他赶忙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袍子,喊道:“阿文陆寻,咱们出发,去东宫迎娶阿俏。”
陆寻表示真心很不想去啊,崔九这厮分明就是戳他的心窝子,要在他面前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