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看上去并不欢喜,“恭喜阿俏才对。”
贺知春转念一想,顿时想明白了陆寻为何会当京官了。
陆寻的亲兄长,娶的便是当初贺知书心悦的那位柳氏女,柳家遭逢大难,不少人都牵连了进去,那位娘子虽然已经出嫁了,但是连带着陆寻的兄长一道儿,都深涉其中。
上辈子便是如此,贺知春曾经提醒过陆寻,但是不知为何,两家还是结了亲。
想必这次陆寻的长兄也受到了牵连,算是断了前程了。
于是原本是次子的陆寻,便再也不能为所欲为,为了家族计,岂能任性的一直待在地方。
还有陆真,原本有两个兄长在前头顶着,可以再玩闹个几年,如今也只能早些入仕了。
贺知春想着,不由得有些唏嘘不已。
世家大族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随便踩上一脚,便会发生极大的变故与变化。
陆寻说完那句话,见贺知春有些神游天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阿俏竟然是太子了。日后便她是君,他是臣了。这让他颇为的尴尬。
初次见阿俏的时候,她还拖着崔九狼狈的在洞庭湖中游,逃脱山匪的追杀呢!
那时候她一无所有,现在居然整个大庆都要是她的了。
陆寻有些恍惚,是么叫做物是人非,这便是了。
“陆兄好久不见。”陆寻听到门口的贺知礼唤他,心中松了口气,扭过头站起身来,“恭喜二郎要当爹了。”
贺知礼笑哈哈的走了过来,“到时候请你们来饮酒。”
陆真一听,嘟囔道:“阿兄,你看,不怪阿娘念叨吧,贺县公同你差不多的年纪,人家都已经要当爹了。你到现在都不肯说亲。”
陆寻白了陆真一眼,“就你多话。”
贺知礼一惊,陆寻到现在居然都没有说亲。
他担心贺知春不自在,又哈哈哈的打了混子过去,然后让人传了菜上来。
“你们来得正好,知味记新出了一些菜式,一起帮某试试看。”
陆寻见陆真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反而放松了下来,不一会儿,又找回了之前相处的模样。
贺知春完全没有不自在,若论心宽脸皮厚,大庆没有几个人能及她。
“这天下的爹娘都是一样的,我爹娘也天天念叨着三哥的亲事呢!今年若是陆真你也中个探花,那你们两兄弟说起来,岂不是一桩佳话。”
陆真一听不干了,“某是探花的料吗?某一看就是状元啊!”
贺知春瞧着心中好笑,陆真被家中保护得很好,难怪以前她同江东陆氏行商事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知味记新上的乃是花宴,各种用鲜花做成的点心,菜肴……
贺知春吃了两口便不再吃了,“我口味重,不爱吃这个,可能比较适合口味清淡之人。”
“某很喜欢,吃这些配盏清茶,很是雅致。”陆寻夹了一朵花儿,这知味记的大厨越发的厉害了,“这个适合在江东更往南的铺子里铺开。”
江东一带的知味记,都是陆家帮忙打理的,于是贺知礼便认真的同陆寻商量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陆寻才想起了今日所来的目的,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御史台是不是在查小杨村的那桩杀人案,同王家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