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嬷嬷说着,将贺知春得零嘴全部翻了出来,装在了一个大食盒里头。
贺知春看得肝颤儿,“嬷嬷,这罐肉干能留下来么?这是崔九买给我的呢!”
阮嬷嬷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这个蚕豆,那个蜜饯也都是崔九郎买的……所以都不能留。”
阮嬷嬷说完,到了贺知春得瓷枕旁边一掏,掏出了贺知春藏着的一包吃食。
贺知春简直生无可恋,阮嬷嬷,您是王少卿失散多年的亲娘吧!这都能找到。
“您跟贺司农学的这个习气不好,瓷枕里头怎么可以藏吃食呢?”
阮嬷嬷跟土匪进了村似的,将贺知春得零嘴儿装得满满当当的,“那贵主,老奴就是岑家逛逛了。”
贺知春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岑家院子里还同上回来得时候几乎一模一样,走到门口便能听到屋子里的朗朗读书声。
这岑家家风不错,日后的子嗣想必都是有大出息的,阮嬷嬷心中盘算着,上前扣门。
那开门的正是岑夫人,一见阮嬷嬷,惊讶的问道:“嬷嬷怎么来了,快请进。”
阮嬷嬷笑着将食盒递给了岑夫人,“我来找老姐姐唠唠嗑。这年纪大了,就是爱找人说说话,贵主府里都是些小丫头片子,我也不耐同她们说。”
岑老夫人忙不迭的点头,“可不就是这样!你快过来做,来便来了,怎么还拿吃食来?我儿媳妇跟着贵主拿银钱,已经很羞愧了。”
阮嬷嬷双手合十,“贵主实在是不能再胖了,你们就当是行行好,把她的零嘴儿都吃了吧。我这是虎口夺食,好不容易才拿走的。”
岑老夫人想了想贺知春的模样,捶了捶自己的后腰,违心的说道:“贵主长得好,哪里胖了。”
但还是将那零嘴儿收了,分给孙辈的孩子们吃。
岑老夫人走南闯北,阮嬷嬷见过的女人比吃过得米多,两人不一会儿就相谈甚欢了。
这东扯西聊的就是一下午,等到太阳偏西的时候,两人已经恨不得歃血为盟,义结金兰了!
“老姐姐可是腰疼?我那里有个宫中秘方,当年皇后生了公主之后,经常腰酸背疼的,圣人特意寻太医给她配了一小瓶子,才用了半瓶,就好妥帖了。我一会给你拿过来。”
岑老夫人摇了摇头,“那不好吧,你年纪也不小了,自己个留着吧。”
阮嬷嬷笑了笑,“我腰不疼,这女人腰疼啊,多半是月子没有坐好。”
岑老夫人深有同感:“可不就是,我那时候生了二郎,家里穷得连饭都吃不上,还谈什么坐月子。”
岑老夫人说着,看了屋子里一眼,压低声音说道:“说起来,我家三郎媳妇儿,自从第一胎小月了之后,便怎么也坐不住胎,怀一个没一个的。我们这样的人家,也做不出那种纳妾的事。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瞧了许多郎中,都不见起色。我这也就厚着脸皮问一下,这宫中可有这样的药方呢?我这话说得自己个都羞愧,但是当娘的,为了孩子,可不就把自己的脸不当脸了。”
阮嬷嬷也压低了声音:“可不正是这样么?我那口子去得早,也没有留条根,说句托大的话,贵主就同我的女儿孙女一般,她一难受啊,我比她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