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薛贵便领着柳金花连同一位姓周的老嬷嬷进了公主府。
贺知春微微的打量了一下,只见那柳金花穿着枣红色起白色花儿的襦裙,裙子并非是新的,却干干净净的。
头上也梳得一丝不苟的,斜着插着几只银簪子。
她身旁的周嬷嬷,头发已经发白,背微微的有些驼。
两人对着贺知春行了礼,便有些拘谨地跪坐在蒲团上。
贺知春还没说话,那柳金花就面色愧色的说道:“夫君不知贵主是要问周嬷嬷之前伺候的云佩姐姐的事,周嬷嬷她前两年就不记事了。因为她对我有教养之恩,是以也就在我这儿养老了。”
想来是她们之前在外间等候的时候,阮嬷嬷上前去与周嬷嬷说话了。
她们当年一道儿在府邸之中,也算是老熟人了。
贺知春打量了一下周嬷嬷,果然见她看上去有些懵懵懂懂的,非是寻常人的神色。
“周嬷嬷忘事,是突然的,还是患了病?那时间可见过什么人?”
柳金花一愣,想了想,“也算不得突然,之前好好的,两年前开始就经常忘事,到现在几乎已经只认得我了。见过什么人?让我想想。”
贺知春有些失望,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柳金花绞尽脑汁的回忆着,毕竟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两年过去,该有的记忆都生疏得差不多了。
“记不得了。不过周嬷嬷的家人早早就去了,应当没有什么人来看过她。”
贺知春端起茶盏儿喝了一口,周嬷嬷是两年前还是忘事的,这一点让她很在意,毕竟黑蛇也是从两年前开始行事作风大变的。
周嬷嬷是柳云佩的奶嬷嬷,当时就同肖氏住在一个院子中,很有可能见过黑蛇,知晓他是什么人,所以被迫的开始忘事了。
“周嬷嬷有没有跟你提过柳云佩呢?”
柳金花点了点头,“只提过一次。就是吴王去封地出城那日,周嬷嬷说云佩姐姐的孩儿死了,杨妃的孩儿却这么大了。我当时好奇的问,不过周嬷嬷不说。旁的事情,她是一句都没有提过。”
这里头竟然还有杨妃的事?!
贺知春见问不出什么来了,也只好作罢,送了一些绢布首饰之类的赏赐给了柳金花。
薛贵来接人的时候,颇为不好意思,“让贵主失望了。”
贺知春笑了笑,“你尽心办差便是,我也就是这么一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之前说的,去军中的事,还是作数的。有本事的人,都能出人头地的。”
薛贵裂开嘴乐呵起来,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他就怕耽误了贺知春得事,被迁怒了。
好在贵主并非这样的人,薛贵想着,心中对贺知春得好感又多了好几份,越发的用心起来。
待这事儿了了,也差不多是去房公府上贺寿的时候了。
房公一门显贵,长子取妻京兆名门贵女杜氏,次子尚了高阳公主,长女嫁给了圣人的弟弟韩王为妃,次女嫁给了莱州刺史,是这长安城一等一的勋贵门庭。
更为难得的是,房家家风清正,整个后院只有夫人卢氏一个,在这长安城中,是非常多贵女想要嫁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