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自小熟读经书，这些书里包括史实，也包括佛经，皇上平日里忙没注意，我们几个老太婆也正好可以教他一教。皇家之人特别，不仅要有才德，更要有仁慈之心，佛经能教会他不少东西。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小九如此有孝心，那自然是好的，只是他平常课业繁重，依太妃之见，他每日需要去多长时间？”

“一个时辰到一个半时辰，时间不长，他年纪还小，可以慢慢来。”

皇帝左思右想，找不出理由拒绝，却又实在不想放手，心中颇纠结。

“皇上，太庙供先祖所栖，按理每日后人都该晨昏定省。皇上若觉得为难，不如每天都陪小九一起来，不抄经亦可，为他们上柱香都是好的。”

皇帝脸色顿时难看，惊慌点头，“朕每日事物繁忙，让小九去抄经即可，他的孝心，便是咱们后辈之人的孝心。”

“是。”几位太妃互看一眼，知道这句话让皇帝膈应了。他不是正宗皇室之人，甚至是罪恶滔天窃取帝国之人，让他去面对皇家的列祖列宗，大概心里也会害怕吧。

九皇子在里间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但又想自己每天去太庙一个时辰，平常时候还是要跟皇帝相处，而且他心情肯定不会好，会更严密地看守他，顿时又愁云惨雾。但每天能去太庙，已经是很了不得的进步了，多亏欧阳姐姐和太妃的帮忙，反正平常日子也没有很好过，现在每天有盼头，他自然很开心。

太妃们达到目的，闲话了几句就走了，皇帝送他们出御书房，一回头就变了脸色。

“叫九皇子来。”

贴身太监早换了他的人，忙沉着脸进内殿，见九皇子在卧室睡得正香，他有些踌躇，这还只是个孩子。又一想皇帝正等着，于是走过去摇醒九皇子，“陛下有请，殿下赶紧更衣吧。”他一边说，一边给九皇子找衣服。“今天会变天，咱们穿厚一些。”

“需要这么厚吗？”九皇子纳闷，里里外外这都多少层了？

“殿下，陛下今天，心情不太好，你穿厚些，如若陛下……你还能少吃点苦。”太监本也是皇宫的人，皇帝将他的身世调查得彻底，知道他郁郁不得志，便提拔了他。但他是记得以前的，记得以前陛下十分喜欢九皇子，从不肯给他半分委屈。这才几个月陛下就像变了个人，时常对九皇子黑脸，有时候甚至会动手打他。但他都打在身上，不会伤到他的脸。好几次他都看到九皇子躲在殿外一角偷偷地哭，小太监们不敢靠近，但还是会偷偷给他塞药，让他回去自己擦，虽然没有破皮，但他们都知道，他好些地方肿了，还有青紫。

但他从不对别人说，这孩子不到十岁便已经异常懂事。再加上朝堂上皇帝对几位皇子的打压，让诸位大臣都胆战心惊，虎毒还不食子呢，咱们这位陛下是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