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住脚步,双目含情凝视着冯妙:“妙儿,谢谢你,朕知道你在织染坊里花的心血。”他说得无比真挚,仿佛捧着世上最贵重的珍宝。
冯妙脸颊绯红,几乎要在他怀里慢慢融化。拓跋宏把她横放在紫檀木案上,手指沿着衣衫下玲珑的曲线游走,一路解开了衣带。夏日炎热,冯妙本来就只穿了一件轻薄的软罗纱衣,衣带一松,衣衫便飘然落下。
紫檀木坚硬微凉的触感,让她有片刻的清醒,可那手指走过的地方,灼热如火焰一般,一点点吞噬了她脑中的清凉。“白……白天……”冯妙用双臂仓皇地挡住身躯,却丝毫无济于事。
拓跋宏缓缓压上来,随手取过一只羊毫笔,沾着象牙精雕笔洗里的清水,在她身上勾画。水的清凉,落在燥热不堪的肌肤上,却好像石子投进湖泊一般,激起更大的一波浪潮。
笔触从她耳垂下一路走到平坦的小腹上,经过她身上一切姣好柔软的地方。冯妙躲避似的闭起眼睛,可那酥痒清凉的触感,却越发清晰,勾得身体内腾起一股奇异的火苗。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掐住了拓跋宏紧实的手臂,喉咙里溢出绵软的声调。
拓跋宏俯下头,沿着那道湿润的笔迹,把水渍一点点吻去。细软锦纱袍子,遮住了两人的身体,书案上的文书、笔墨,全都“哗啦啦”掉在地上,紫檀轻摇,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响。
青涩的身体,仍旧觉得疼痛,却在拓跋宏刻意温柔的抚慰下,渐渐放松下来,不再那么紧张。冯妙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把鬓发全都沾连在一起。在直上云端一般的放纵之中,拓跋宏喘息着把她搂紧,在她耳边低语:“朕可是为你,做了一回夏桀商纣了。”
冯妙伏在拓跋宏汗水淋漓的胸口,脸上的潮红稍稍退去,心里忽然涌起巨大的失落感。再过一会儿,他就要拿避子的汤药来了吧……
拓跋宏用手指理着她乌黑如锦缎一般的头发,柔声说:“累了么?出了这么多汗,吹了风要着凉的。”
冯妙微微摇头,想得越多,失望就越大,她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知道不该贪恋这一时一刻的情愫。
拓跋宏帮她拢上衣衫,手势轻柔地束好带子:“在这休息?还是叫人送你回去?”看她不说话,便直接把她抱进内殿:“在这睡一会儿,朕要叫内秘书令进来宣旨,等会儿你醒了,再陪朕一起用膳。”
龙涎香的气味,在内殿氤氲不散。冯妙缩在鲛纱帐内,抬眼看着拓跋宏替她盖上被子,等着他端过“甜汤”来,哄着自己喝下。可拓跋宏垂下床帐,就离开了内殿,过了不久,就听见刘全通传的声音:“李大人到了。”
隔着轻薄的帐幔,隐约可以听见拓跋宏说话的声音,他把要颁行的旨意,一样样告诉李冲,让他去拟旨照办。有些事情,如果李冲觉得不妥,也会说出自己的想法,到激烈时,两人甚至会大声争吵,谁也说服不了谁。吵到最后没有结果,拓跋宏也不生气,只说这事会再斟酌考虑。
议论完政事,拓跋宏又把在鲜卑贵族之间推行俸禄的想法,说给李冲听。
李冲仔细思索了片刻,说:“要转变宗亲贵胄的习惯,得循序渐进,急不得。而且,皇上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得有一套完备的文武官员等级,先给他们好处,让他们乐意从朝廷领取俸禄、禁绝随意劫掠。等到发放俸禄深入人心之后,还得挑一个皇上平日器重人,让他因为不听皇令、仍旧随意劫掠财物而受到严惩,好让贵胄宗亲都清楚看见皇上的决心。”
“这事……”李冲沉吟着说,“最快也要两年时间。”
拓跋宏从坐席上站起,对着李冲长揖:“多谢李大人教导朕。”若是换了别人,这时早已诚惶诚恐,李冲却只是下跪还礼,没有头衔,却很有帝师的风范。
李冲离去后,拓跋宏返回内殿,坐在床榻边。冯妙闭着眼睛,好半天听不到他说话,忍不着睁眼来看,却正对上他的双眼,似笑非笑停留在面前三寸处,直盯着自己。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能装睡?”拓跋宏刮一刮她的鼻尖,“因为你装睡的时候,睫毛会像蝴蝶翅膀一样,颤个不停。”
冯妙被他说得脸热,索性坐起来,抱着膝看他。
“妙儿,朕有件事情,想叫你去做,”拓跋宏拢住她的肩,让她的头抵在自己胸前,一字一句,都带着珍贵难得的温柔,“不知道你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