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老夫人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初宁,一时却没认出来她是谁。初宁乖觉地盈盈跪倒:“初宁问外祖母安好。”
“初宁……”素老夫人念着这个名字,眼神有些空茫地看向窗外,“你母亲一定还在怨恨我和她父亲,当年硬要送她去王都神殿。出了那样的事,她的一生都毁了,她回到临都十几年了,就像从来没有过我这个母亲一样。”
初宁抬起头,恰到好处地仰视着素老夫人:“我也不知道母亲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对我,也很少说起心里话,只是有时夜深人静,我看见她会遥遥看向扶兰苑的方向。”
素天心性子清冷,说得太过,反而容易让老夫人疑心。她仰着头的样子,恍惚让素老夫人觉得,这还是她当年最钟爱的、寄予厚望的女儿。
“罢了,”素老夫人叹了口气,“今天你来,可是有什么事要跟老婆子说?”
初宁听她的口风,仍旧带着提防戒备。素老夫人直来直去了半辈子,到老了,竟然要跟自己的儿孙斗心眼。灵雀台择选快要开始了,她心里明镜似的,这些人聚在一起,又是送点心,又是做衣裳,就是想从她手里,套点好东西出来,好在灵雀台择选时增加顺利通过的把握。
她从南楚带来的陪嫁里,就有好几样中原地区不多见的神秘至宝,晚年闲来无事,也积攒不少好东西。
“是,”初宁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下去,“今天正是有件事情,要跟外祖母说。我已经年满十五了,今年也该参加灵雀台的择选,可是我还一直没有选好合用的灵兽和灵器,为了这件事很是烦恼。”
素老夫人的脸色,原本在说起素天心时,稍微缓和了一些,此刻陡然阴云密布:“所以呢?你想跟老婆子说什么,不要绕圈子。”
她扶着桌沿的手,已经捏得青筋暴起,显然在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怒意。而她脚下的阿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波动,一双铜铃似的眼睛变得血红。
安康公主露出一丝冷笑,说下去呀,触怒了老夫人,谁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