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看着百里西西，百里西西察觉到他复杂的目光，歪头对他一笑。

“文大人，这件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哦。”百里西西笑的很单纯，她憨憨把手放在嘴边，小声的道：“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百里西西还指了指往这边看的官员们。

文正心中的震惊更大了。百里西西这是在告诉他们，她会保密。

百里西西既然是皇帝的人，就应该知道皇帝讨厌纪御史，百里西西已经抓到了足以让纪御史永世不得翻身的大把柄，为什么她这么轻轻的揭过，还变向告诉他们，她会保密。

为什么……文正想不通。

此刻的百里西西，明明站在他的面前，却如同被蒙上了一层面纱，出了朦胧的影像，什么都看不到。

文正服侍过三代帝王，比起年六十五，外表看起来不超过五十的老皇帝，七十多岁的文正，外表是个老头子，但内里却是一个非常通透的老妖精。

像百里西西这样令他捉摸不定的人，文正还是第一次遇到。

老皇帝的皇位，并不是从他的父亲手里继承的。而是从他的叔父手里。

在几十年前，容国皇族子嗣并不多。文正初入朝堂的时候，连同皇帝在内，皇族男丁只有两个——现在的老皇帝，以及老皇帝的皇叔。

文正年轻的时候，那真的是锋芒毕露，当官没多久就受到皇帝的重用，不过也没多久，皇帝死了，由他的兄弟接任皇位。

文正能力出色，再一次受到重用，但又没过多久，这位皇帝又死了。

作为仅剩的皇族血脉，老皇帝顺利上位。

而文正再次受到重用。

经历三朝，文正都是皇帝的心腹爱将。

只是这些年，老皇帝昏庸无道，文正才慢慢的退了下来，变成了只领工资，不干活的老头子。

文正的人老了，但却更精明了。

这么多年，朝中走了旧人，来了新人。

像百里西西这样的，文正还真是搞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刚刚，文正还在想，究竟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保下他的老兄弟纪御史一家的性命。

文正毫不怀疑纪御史会在御前，承认自己说过那种，暗示百里西西和老皇帝有染的话，他也毫不怀疑，老皇帝会借此对纪御史下手。

现在的老皇帝，已经不能用不念旧情，心狠来形容了。

老皇帝一直没有收拾纪御史，不过是忌惮他在民间的影响力，以及他没犯过足以让他倒下的错——文正非常明白这一点，也一直在劝说纪御史。

当然，纪御史依旧没有改变。

纪御史知道这种话传出去，他没有好果子吃。

百里西西说自己听错了，还求他们不要说出去。脑筋直得不能再直的纪御史完全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