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敢?所谓十赌九诈谁人不知,那太监窝不光黑而且不管你什么来头他都敢黑”张世泽冷笑,双手一摊:“但任谁都敢黑,恰恰又说明他还是很公平的,既然如此老夫又有何惧,且现在玩法多样,没必要非和那几个死太监对赌,咱们之间也可以玩玩嘛,不瞒几位说,这几日老夫还小赢点,待会咱们……”
乾清门内几个太监前边掌灯,常宇跟在朱慈烺身后,两人皆是小心翼翼,不言不语随掌灯太监急匆匆朝乾清宫走去。
宫中冷清,阁楼廊檐花草树木在月光下略显阴森,常宇少来后宫,忍不住偷偷四下张望,但朱慈烺却不敢如此随意,眼观鼻鼻观心只是急急走路,他是成年皇子,为避嫌不住后宫,且天黑之后更是禁入后宫,此时也算沾了常宇的光,常宇太监一个贼眉鼠眼瞧瞧没事,但他不能,一不小心传到崇祯耳朵里那都不是小事。
乾清宫内灯光通亮,殿外廊下站着数个当值小太监在寒风中缩头缩脑,见常宇等人到来,随即轻叩殿门小声通报。
不多会,殿门大开,王承恩走了出来:“皇上口谕,召太子殿下,东厂督公常宇入殿”。
朱慈烺和常宇赶紧拱手施礼,朝殿内走去,在经过王承恩身边的时候,常宇低声道:“王公公好,小的给您问安了”。
后宫衙门二十四个,司礼监为首,而司礼监内最具大权的两个位置就是掌印和秉笔太监,而王承恩就是秉笔太监,虽说稍弱掌印太监一级,位居老二。但崇祯勤政,朝事几乎亲力亲为,加上那个掌印的太监实在太老,仅挂空职,所以后宫最大的太监就是王承恩。
而东厂提督历来都是后宫第二把手也就是秉笔太监担任,只可惜因为魏忠贤臭名太甚,又是被崇祯亲手扳倒的,所以东厂虽未被撤掉但提督之位一直空悬,以至于王承恩一直没机会坐上这把权力巅峰的座椅。
然而,世事难料,谁知道崇祯抽风,突然之间把一个刚入宫几个月的小太监火箭提拔坐了这把交椅。
事发突然,也让人难以理解,便如王承恩知道常宇有能力,但心里多少也有些疙瘩,毕竟自己触手可及的位置,就莫名其妙丢了。
虽说常宇一向对他很尊敬,虽然论品级他依然高过常宇,但心里总是酸酸的。
不过常宇这一句问候,又让他瞬间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这小有能力敢打敢拼会捞钱,会背锅,此时又战功赫赫,本该目空一切的时候却依旧对自己恭敬有加。
乾清宫内灯光通亮,炉火正旺,崇祯端坐正中,见太子和常宇进殿,他竟激动的忍不住起身相迎。
“儿臣(小的)见过父皇(皇上)”朱慈烺和常宇双双叩拜。
“平身,赐座”。崇祯强按激动,望着常宇双眼发光。
朱慈烺和常宇谢过起身,随即落座。
“赐茶”崇祯长呼一口气,也坐了下来,吩咐王晨恩倒茶,太子二人又连忙道谢。
“常宇,你回京路上可还安生?”崇祯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小太监,月前还面目清秀的人儿此时变得粗犷又强壮,整个人的气质也大变,隐隐之中暗藏杀气。
“回皇上,一路风平浪静”。常宇赶紧起身。
“坐下说话,不用拘谨,今儿没外人,可尽言!”崇祯挥挥手示意,常宇道谢。
朱慈烺心中松了口气,崇祯开口就问常宇一路是否安生,表明他已知有人对常宇不利,也算对常宇表明心迹,那些人的龌龊事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