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显然就是个粗线条之人,根本没在意那名少年的疑惑,满不在乎地吭哧了一声,便即将头耷拉了下来,坐着打起了盹来。
“上!”
虫子不叫真的只是因露水重么?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就在那名少年还在狐疑地四下观望之际,悄然潜行过来的千余名华军将士早已部署到位,随着苏定方一声令下,众华军将士们立马从四面八方冲上了缓坡。
“啊……”
华军这么一冲将起来,那名轮值少年当即便被吓到了,扯着嗓子便狂叫了起来,声调之尖锐在这等寂静的黎明时分,当真刺耳得紧,顿时便令整个宿营地里的人全都被惊醒了过来,问题是惊醒过来又能如何呢,面对着武装到了牙齿的华军将士,措不及防的辎重运输队根本不堪一击,随着几名顽抗者被斩杀当场,余者全都老老实实地跪地当了俘虏。
“报,禀将军,贼军辎重运输队共五百三十二人,死十六人,余者皆降。”
战事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而已,整个宿营地已被华军将士牢牢地掌控了起来,自有一名校尉紧着将战果报到了苏定方处。
“传令下去,即刻将民壮与兵丁全都分隔开来,抓紧时间分别审讯,尽快搞清城中敌情!”
打掉区区一支运输队而已,苏定方根本没当一回事儿,连具体战斗经过都懒得去问,紧着便下了道将令,自有配合行动的特战队官兵前去负责审讯事宜……
“咯吱吱……嘭!”
辰时正牌,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到安次城头之际,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突然响了起来,旋即便见两扇厚重的城门已被人从内里推了开来,与此同时,悬着的吊桥也自缓缓落下,砸在了护城河的对面,溅起一阵尘埃,不多会,一小队幽州军士兵在一名伙长的统领下,鱼贯地从城中行出,飞快地在城门处列好了警戒线。
“停下,通行令牌!”
前线战事吃紧,安次城的运输自然也就繁忙得很,这不,城门方才刚开,就有一长串的马车、推车迤逦而出,不多会,又有一长列空马车、大车从南面匆匆而来,只是这支运输队方才刚到城门附近,便被守门的官兵毫不客气地拦了下来。
“老张,搞啥啊,令牌在这呢。”
面对着手持长矛的岗哨,运输队自然不敢强闯,很快便缓缓地停在了护城河外侧的警戒线处,旋即便见一名中年伙长领着两名精壮士兵匆匆从队列中抢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煞是亲热地跟那名轮值伙长寒暄着。
“进去罢。”
尽管同样是伙长,可彼此间明显是有着差距的——在幽州军中,第一等级的自然是正规部队,第二等的么就是守城部队,至于辎重运输队,那就只能是第三等,很显然,饶是辎重运输队的伙长可着劲地套近乎,轮值伙长也自不曾将其放在眼中,一丝不苟地勘验了番通行令牌之后,连句寒暄话语都懒得说,便即公事公办地挥手放了行。
“进城,快,都进城,动作快点。”
中年伙长的脾气似乎很好,哪怕碰了个软钉子,也自不曾着恼,收回了通行令牌之后,便即紧着回身招呼了一嗓子,旋即便见辎重运输队的大量马车鱼贯着行进了城门之中,然则中年伙长本人却一直未动,领着两名精悍手下始终站在警戒线处。
“嗯?”
轮值伙长本来只是悠闲地看着运输队进城,可突然间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味,没旁的,这支运输队的民壮以及兵丁都明显太过壮实了些,人人身上都透着股精悍之气,那等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一旋身,刚想着找那名中年伙长问个究竟,异变却在此时骤然而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