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优支撑着爬了起来骑上马,将这整个湖边都逛了一全,没有道观,没有什么道长,甚至连一户人家都没有。只有偌大的一个湖,那镜子一般的湖面,没有风,连一点波纹都没有,静静的倒影着蓝天白云。不管是之前问人还是地图,这里都是千里潭没错,可那个道长呢!
她赶紧策马回来找南笙,南笙正等湖边着她,见她越来越近,喊道:“我们回京城吧。”
“回京?”她接受不了南笙这个提议:“不!我要救上官彧,我要带乌梢回家!我怎么可能回京城!”澹优一个劲儿的摇头,喃喃着这几句,几乎是摔下马背的。面对着冷静的有点异常的南笙心底那种不好的预感正在扩大。
南笙将已经昏昏沉沉完全不知道东南西北的澹优的衣领一把抓住吼道:“根本没有什么千里潭!根本没有什么道长!根本没有什么饕餮兽!难道你还不明白么!这一切都是莫须有的!难道你到现在都不想看清事实么?”
“不,不会的!怎么可能没有!我要救上官彧!我要救上官彧!我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我还要带乌梢回家!”澹优捂住耳朵不想去听南笙说了些什么。眼泪就在眼眶,她不让它们流下来。
“啪!”一巴掌,狠狠的落到了她的脸颊上,一道掌印和那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什么都没有!不会的!”澹优一边摇头一边捂着被打肿了的脸,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流了下来。
南笙一把将她的肩抓住想要让她认清事实:“真的什么都没有,没有饕餮。没有你说的道士,这里是千里湖,优儿!你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澹优感觉眼前就像是一场噩梦,醒不过来的噩梦,她拼了命挣开了南笙的禁锢,去将马上那盒子拿了下来,却没拿稳,砸到了地上。
是的,从来就没有什么饕餮兽,从来都没有。那盒子里滚出来的,是一个琉璃球,因为撞击,已经碎了。什么都没有。南笙终于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确实什么都没有,饕餮,只是一个莫须有的东西,从来没人能见到真正的饕餮,那水坝,那人齿,那些枉死的人,他们确实在水坝里养了个巨大的老虎来哄骗世人,也确实拿人去喂了,可从来没有什么饕餮。就算是定远侯,也没见过,只是一个莫须有的东西,上官彧知道,贤贵妃也知道,但就是这个莫须有多少个将计就计,多少的物是人非,多少的血流成河,害死了符崴英,逼死了定远侯,将所有人都调动起来,为了一个莫须有,为了那莫须有后面的兵权,莫须有后面的权利,所有人,除了上官彧和贤贵妃。所有人都暗示了那饕餮的存在,陌上新桑旧人采,旧人采桑换新裳。
所有东西,最可怕的不是饕餮,是人心,是猜忌,是权利。所有人都被猜忌,权利蒙上了双眼,于是,就为了一颗琉璃珠,竟然死了那么多人,出了这么多事,而这只是深宫妇人的一个手腕。
知道了真相,澹优跪到在了地上,她不得不去接受,她也很快知道了上官彧的用心,因为贤贵妃让人给他带话,若是不照做,连澹优也保不住,他特地没告诉她饕餮是莫须有的,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从一开始就输了,但好在,他赢了澹优。这一来一回于千里湖的路程,足够轻雁关发生很多事了,他留南笙在扶桑山原本就是要拦住澹优知道真相的,可最后南笙没有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