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丝娜去安排军前事宜,辛夷又回到了客房,回来时随手在花园折了两朵带叶的蔷薇交给侍女插瓶放在灵瑞的床头。自己去换掉了战甲换了常服,摸着那还带着温度的战甲,他几乎都要忘记上一次穿战甲是什么时候,什么感觉了,可那种感觉,有时候还是不要想起的好。
床头一个琉璃瓶中两支蔷薇静静开着,侍女还在花上洒了些水,如今看起来更水灵了些,幽幽的蔷薇花香让整个房间里的血腥气和药味闻起来清爽了很多。
灵瑞伤口已经上了药,全身上下被裹的像个白米粽,为了换药方便她就穿了中衣,一身素白与被血染红素色衣衫相比起来没那么刺目,让人内心沉静。
平日呱噪爱问问题的人如今苍白着脸,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反倒有些觉得寂寞了。他真有些不知道该将她放在心里的什么位置,是徒弟,还是仆从,还是就是个棋子,可这么个棋子真的是个麻烦。轻轻叹了口气,他将她扶起来双腿盘起成打坐状态。自己也褪掉了鞋子坐到她身后,为她渡气安魂。
渡气的过程中,因为灵瑞是草木之性属阴,而辛夷虽也属阴,但毕竟阳气盛些,之前一直是在她魂魄安稳,身体无伤的情况下给她渡气,如今她受了伤,他的仙气她接受的很慢。半天时间所授不过平日的十之二三,不过渡气之后,脸色到底好些,他的心也定了。
重新扶她躺下,有了辛夷的仙气,她虽然没什么意识,但感觉好多了,动作也多了起来。满身绷带的也不老实,辛夷越过她拿被子的时候,袖子扫到了她的手,被她一把抓住攥的死死的,脸上表情也变得纠结起来,嘴里碎碎念这什么,声音小却听不清。
他没在意,只是拿过被子帮她盖好后,要从她手中抽出袖子,她却拽的更紧了,嘴里的声音也变大了些,咬牙切齿的喊着:“别过来,我……我……,死敖乾,这些虫怎么捏不死!”
辛夷随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睡梦中也这般情状就知道这丫头在牢里过的真的让她印象深刻,施了个法术让她睡的更沉了些,他才将那握着他袖子的手扒开,表情也没那么狰狞了,眉头却仍旧皱着,抽掉了袖子将她的手放回了被子里,他刚转身,就听见后面的灵瑞呓语:“上神…你会不会来救我…真的…好痛…好痛…痛…”
他顿了顿,却没回头:“睡吧。醒了就好了。”
吩咐侍女按时给她喂些水,仔细听着她的动静之后,他去大殿找阿丝娜。
阿丝娜正在看军报,已是中午,她也没来得及吃饭,只让侍女端了碗粥,她一边喝粥一边看军报,什么时候粥已喝完也不知晓,只大殿中回荡着空勺子磕空碗的叮当声。
“灵珠君?”辛夷走近了,她也未发现,他只能唤了一声。
阿丝娜嗯了一声,抬头看时辛夷已经站在岸前倒是唬了一跳:“上神这么过来了,姑娘那安排妥当了?”
辛夷看了眼桌边那被舀空了的碗和阿丝娜未舀到东西就想往嘴里送的空勺子,平日阿丝娜也是过的事无巨细的,如今到被军情搞的晕头转向了,提醒道:“空了。”
“额?啊?”阿丝娜原本没听懂他指什么,放下书一看,是粥碗空了,干咳了两声,唤了侍女将碗收走,简单收拾了一下面前堆着的东西。
“无碍了,本尊要去一趟前线,灵珠君有何消息要带的么?”
阿丝娜想了想,在军报中翻出了一个信封交给了辛夷:“麻烦上神将这信交给御隼吧。其他没什么了,劳烦了。”
前几日见阿丝娜时,还是个任性的少女,如今黄袍加身到底干练了些,她不善于兵法朝政,但如今她也很认真的一点点从头开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