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科尔沁草原博尔济吉特部的女人,势必要嫁给爱新觉罗家的男人?这次是我惊讶地回望他。
“怎么?你阿玛没跟你说过吗?大概是因为你以前不具备和亲的条件吧!”多尔衮故意刺激我,他却不知道现在的静兰和以前的静兰已经大不相同,我不会去为一个不属于我的记忆产生什么情绪。
我关心的不过是现在的时局,我该站在一个什么位置上,听过多尔衮的话,我下意识茫然地摇了摇头,陷入了深思中。在清史文稿中,科尔沁的女人在后宫里都占有比较重要的地位,难道科尔沁和后金结盟是有什么协定不成,这让我想起孝庄秘史里说过,爱新觉罗家的男人掌管江山,科尔沁草原的女人掌管后宫,皇太极正妃五人里面有三个就是科尔沁草原博尔济吉特部的女人,多尔衮六个妻子里面四个是博尔济吉特部的女人,多铎在史书上没有具体的记录,我猜测博尔济吉特氏应该也是占大多数,如果说这会儿子博尔济吉特有点地位能嫁人的姑娘全许给了爱新觉罗,我也是相信的。
努尔哈赤老了,爱新觉罗家的男人觊觎汗位,那么科尔沁博尔济吉特部的贝勒无非是押宝式的将自己部落中的女人押给所有有可能成为大汗的人,多尔衮和阿济格成亲,皇太极也娶了哲哲,在这天下尚未定的年代,利益驱动的婚姻方式比任何时期都重要,博尔济吉特部显然是押对了宝,大清统治天下的二百多年里,蒙古也算占尽了风光。
那么我呢?我会不会也是这场利益婚姻中的棋子?多尔衮说的对,以前那个又聋又哑又瞎的静兰或者能界于事外,现在的我没有理由会从中跳脱。
“怎么?生气了?你没那么小气吧!”多尔衮的眼睛里有几分歉意,我看着他,这样的男人,将来真的成为了整个大清国的支柱,真的在历史上重重的划了一笔,如果他做了皇帝一定是旷世明君,我承认我敬佩他,他的一生轰轰烈烈,古今有几人能及,三十八岁却早逝,难道这就是英雄的宿命。
以前我只是从史书上看他,而现在这么一个鲜活的人就在我身边,跨越了几百年,我竟然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听到他心脏的跳动,我何其幸,又何其不幸,这样的男人我不敢碰,因为他是毒药,他能让女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不愿意做他身边的怨妇,不愿意和他的女人们争宠,如果我只是穿越过来做他身边的一个女人,又有什么意义?还好,大概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去,只要我回去了,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不要这么看我!”一只手将我的眼睛蒙住,厚厚的茧摩挲着我的皮肤,“看的我心慌,好像能看透我整个人生,一个人的眼睛怎么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有这么多表情。”
我没有拉开他的手,我们就这样静静享受着瞬间的宁静,纳兰容若有句诗说:“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会永远记住我们的这一刻。
那么宁静,纯粹得几乎不真实,如果不是能轻易感受到所有的存在,我几乎认为是一场由自己幻想出来的梦,微风吹动着草地,那声音袅袅婷婷,悠然地盘旋,如梦如烟,只有心和境的交萦互染,少年的多尔衮,纯净的像是一个还未经雕琢的美玉,他就那样看着我。
“哥,你们在干什么?”多铎又骑着马折回来,多尔衮的手顺其自然地收了回去,于是我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白马上英姿勃勃的少年,正举着一大捧金莲花,随着他的身体上下浮动,美丽的金黄色刺伤了我的眼睛。
“怎么?才骑几步就害怕啦?”多铎痞痞地笑,“科尔沁的格格们都善骑,大的不说,就是跟你差不多的布木布泰,你也不能比。”
布木布泰,不就是庄妃?我仰头看向多尔衮,他一脸平静,并没有任何异常。
“静兰,你怎么了?”多铎的表情怪怪的,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来。“你不会是听说什么了吧?”
看着多铎小心翼翼的样子,我不禁笑了一声,“听说什么?”趁他不注意,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花。
多铎一不注意被我偷袭了去,有些不甘愿地撇了撇嘴。
“走吧!前面跑一跑就该回去了,今晚的宴会,静兰好像也要参加。”多尔衮话刚说完,一揽缰绳,催了一声,马儿立刻欢腾地跑了起来。
从多尔衮的臂膀间,我看着多铎一脸失落的样子,仿佛有什么话到了嘴边没有说出来,有点颓废,像极了小正太。
我不禁心情大好,挥舞起双手,大喊“多铎你追啊!”
“丫头,你不害怕了啊?”多尔衮不得不又伸出手揽住我的腰。
“静兰你小心点。”远远地多铎一边催马一边叫。
虽然说努尔哈赤的几个儿子都很早熟,(皇太极七岁当家,多尔衮十二岁结婚,能不早熟吗?)但是毕竟还都是小鬼,偶尔端起架子唬唬人还行,跟我这三十岁的人相比还差很多,这几年这两个家伙注定在我这里讨不去好,不过过两年就难说了。
“多尔衮,你过两年不会欺负人吧?”我一边扭头说,一边用指尖点点自己的鼻子。
“现在问,晚了!”多尔衮得意地笑,仿佛在说,你也有害怕的啊!
“既然没有商量的余地,那我貌似要讨个够本才行,”我一边说,一边露出白白的牙齿,笑眯眯地看着他,他黑色的瞳仁也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转过头,突然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