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无流用白布一圈圈缠住紫苑的伤手,“知道我应该知道的。” 无流的手停了,“然后呢?”语气低沉让人听着不快而且压抑。 我说:“对于我的事,我应该有知情权!” 这么一句我认为合情合理的话,好像激怒了无流这个老实人,“知情权?为什么你该知道你不去知道,不该知道的非要知道。无流温文的脸起了小小的波澜,就像是一个文弱书生忍无可忍的时候苍白着脸用稍大的声音来指责那些不该,“有一个人曾在这里不眠不休地抱着一个病了的人,那个病人把他的旧伤撞得鲜血直流他也不肯放手。” 我往后退了一步。 无流说:“为什么人人好奇那些不好的事。” 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紫苑说的那些事,我为什么从来不想想流暄为了做了什么。我总是害怕,别人一说出什么,我就要猜测我在流暄心里到底有多大分量。 我想弄清楚我跟金宫是什么关系,也是怀疑流暄喜欢我只是因为这副长相。如果我就这样下去,一点都不去了解,也不去知道,是不是更好? 我难以下结论,我只是知道我想知道这些事,并不是因为怀疑流暄,只是单纯地想知道真相,可是真相真的有那么诱人吗? 无流说:“你还想紫苑好起来吗?” 我步步后退,身体撞上了门,我说:“我想,我想知道。”我还是想知道,就算知道了所有的真相。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那天晚上生了什么,我也不会离开流暄。.,更新最快.无论生过什么,我都不会跟他分开。所以。那我还怕什么呢? 无流说:“好,我会治好她,你要耐心等待。”然后垂下头不再说话。 从此以后无流很少跟我说话。后来过了很多年,我才现,我这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太笃定。我跟楚辞犯了一样的错误,我自认为很了解自己,什么事都能放下,事实证明这件事成了我跟流暄之间的隔阂,我没有让它消失掉。等我为这件事后悔地时候,无流说:“流暄太了解你,他太了解你。” 我从无流那里跑出来,一口气跑回校场。 林桑殿下和风遥殿下已经受完罚。大部分人都有秩序地散去,楚楚红着大大的鹿眼准备去扶林桑走路却被林桑拒绝了。 楚楚盯着林桑殿下染血的裤子。哭了起来。林桑叹了一口气,对这个爱哭地下属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楚楚哭地声音更大,林桑说:“想让我再挨一次板子?”回头看看不远处的流暄。 楚楚马上咬住了嘴唇。抽噎在嗓子里。 林桑再这么教育下属。以后金宫里的人更要害怕流暄了。 等楚楚和林桑走了,我才接着向流暄走过去。流暄和白砚正在说话。他红色的丝织缣衣在空中像花瓣一样飞扬,背着手眯起眼睛淡淡地笑。 我隐约听见白砚说:“你可以把她安排到一个妥善的地方,战场上刀枪无眼。” 流暄说:“她是什么样地人,我很清楚。” 白砚文雅的眉毛皱起来,“那是在江陵城,没有选择的权利。” 流暄说:“你弄错了。她是在悬崖上也会露出笑容的人。她只要做她自己。” 听着流暄的声音,我现自己无法顺畅的呼吸,我的手在颤抖,但是我的心和嘴角都弯起来微笑。 天流说:“有一个人曾在这里不眠不休地抱着一个病了的人,那个病人把他地旧伤撞得鲜血直流他也不肯放手。” 他是在说流暄吧,我病的时候流暄这样照顾我,他还教我剑法,抱着我看烟火,甚至把他的身世讲给我听。他对我这样,将来就算有多大地困难我都不会离开他。 我也不可能会离开他。 我又往前走了一步,白砚立即现了我,回过头来看。我看看白砚,然后转过头去看流暄。 白砚从我身侧走了过去,他的手在我手边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大步离去。我额头上地头带随风飘扬,划过我地手背。 白砚走远了,正殿前只剩下我和流暄两个人。 流暄冲我微笑,“天流怎么说?” 我咬了一下嘴唇,“他说可以治好,只是可能要需要很长的时间。” 流暄走过来挽起我地手,“那就好。” 我低了一下头又说:“你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去给紫苑治病?” 流暄停下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伸手整理我被风吹乱的头,“你只要自由自在地做你自己,其他的不用去想。” 自由自在地做自己,这句话听起来多么的奢侈啊,奢侈地让我想哭。我眼睛又红了。 流暄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天天哭眼睛会肿的。” 我破涕为笑,“现在眼睛肿了吗?” 流暄敛起笑容很正式地低头看我,“让我看看。”他这么一正式让我也不好意思起来,我一边忍着笑,一边看着他宝石般的眼睛。 流暄离我越来越近,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他的嘴唇压在我的眼睛上,他说:“鸟儿被关的太久了,应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飞了。” 我说:“如果飞不见了呢?” 流暄说:“我会绑着她,不会让她不见的。” 我叹口气,“可是这世间能有多少人无忧无虑呢?”想到自己记忆的那块空白,我就害怕,万一某一天我想起来一些不愿意想起来的事,那要怎么办?如果我以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或者犯过让人难以饶恕的罪过,我还能快乐的起来吗? 流暄抱着我的腰身,“别害怕,有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我点头,拼命地点头。永远在我身边,永远永远也不要离开。 我和流暄手拉着手缓步往前走,天边的云都变成了笑脸,我忽然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快乐最幸福的人。 为什么叫种子捏。 就是这个时候种下了种子,嘎将来会有收获的时候,是苦瓜还是甜瓜就不知道鸟。 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