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脑子就好像被轰了一样,整个思维轻飘飘的,无着力点,伸手,还是皱眉都没有经过思考,我自己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自己都不清楚。我只能看着眼前的人,他深深地望着我,他那种表情,是不加遮掩的,仿佛他知道此时此刻根本不需要去隐藏,他那种眼神是要把一切都融化了的,让人心里暖暖的。
可是这样的气氛持续久了,我开始皱眉,因为任谁的思维被吊在半空中,他自己都会觉得难受吧,我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还是在做梦吗?这个梦为什么这么奇怪,我就堂而皇之把自己的主子当成了对象来梦?
我开始想探索这是不是真实的,还有我那个现在尚有一丝记忆的梦境。我的手开始无意识地捂头,我有点害怕,我觉得这是一个回忆的过程,我需要有人帮忙,只要有人能帮我稍微理清我的思绪,我想这就算是梦,也应该会留下什么线索。
我求助地拉住了他的胳膊,我看着他,眼睛里是都是期望。
他轻声问,“是不是很辛苦?”
我诚实地点头,“很累,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很奇怪,我要把它弄出来,可是这很困难,我有没法跟别人说,这种朦胧的感觉,朦胧的记忆得不到回应,我觉得很心酸,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希望有人来告诉我,我发生了什么,我应该要怎么去做才能脱离这个困境,我的头很疼。
他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你感觉到了什么?”
我把梦境支离破碎的拼凑,很模糊,可是我还是说了出来,“是一段回忆,有那么一段历史,很快乐的,好像是跟谁相遇,那个人好像是你。”
他轻轻闭上眼睛,等在睁开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眼睛里在震动,他问,“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和谁认识?”
我立即反驳,“不是,”很郑重地说,“绝对不是。”那是一段让人肯定的历史,可以做为某日阳光下携手回忆的历史,怎么能是心血来潮呢,它很重要,我要记清楚。
“我要想起来,只要有人提醒我,我现在就能想起来,”我去摇晃他的胳膊,“如果我能想起来,我就说给你听,我告诉你我那时候的感觉,你让我想起来吧。”
他的手指忽然之间紧缩,他闭上眼睛,仿佛是在思考,等他睁开眼睛的瞬间,晶亮的眼睛不再波动了,而是一种深刻的恒定,我静静地等待着他说,我的脑子已经开始越来越模糊了,还有深深的倦乏。
他伸出手,摸着我的长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是在做梦,你还没有醒过来,什么都不是,不是记忆,那是梦,谁都会做梦,现在你也累了,需要接着休息。”
我反手抓住他的手指,拼命摇头,“不对,你不应该说这个,你怎么能告诉我,我是在做荒唐的梦。”
他却笑笑,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样。我不喜欢他这个表情,因为他这个表情流露的意思是我只是一枕黄粱。
我说:“如果你告诉我,我是在做梦,那我就真会把它当成是梦,因为如果当成是梦的话,我忽然就轻松很多,谁不会做梦呢,梦醒以后就烟消云散了。”
他看着我笑笑,“你要吃糖吗?”他从身边找出一块糖来放在我唇边,然后我不假思索就含进嘴里,糖很甜,甜的我皱起眉头笑,“有一股药味。”
我看着他的眉眼,他秀丽的眉毛,他离我这么近,可是我开始越来越看不清他,他的笑渐渐地变了,上扬的嘴角落下来,然后我就看不见了。“可是如果你骗了我,我会很难过。”这是我最后要说的话。
我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昏头昏脑的,我坐起来,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墙,和没有打开的窗子。
清醒以后,对发生的事有七分印象,是我在跟水仙玩小豹子,然后看见了流暄,看见流暄以后,我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汗汗汗,这不是我的小屋,我仔细打量这个房间,这分明是金宫殿里的那张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