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观内,灰袍道士们从各大偏殿鱼贯涌出,列阵与我对峙。 “哪来的妖孽!竟然擅闯清虚观!” 一个灰袍老道持着佛尘,手捋花白胡须,怒目自威地站在青阶高台上。 我努力辨认四方道士,却没有发现断情桥上那张俊秀面容,顿觉怒火冲心。 “张天术!你给我滚出来!” 众道士面面相觑,却无人应声上前。 花胡子老道擎起佛尘,指向我,怒斥道:“妖孽!还不束手就擒!一百零八弟子听令!伏妖阵!擒住此妖女!” 花胡子老道一挥佛尘令下,一百零八弟子迅速变换阵型,层层将我围困其中。 佛尘离手,漫天纷杀,气势咄咄逼人。 “三界金光,战神之威。神鳞护体,罡慑九洲!” 我抱住念儿,念诀开启龙鳞环,凭黑光庇护其内。 众道士的法器僵持在防御界外,奈何不得。 我腾身跃起,打落周遭佛尘,直奔花胡子老道袭去。 清虚观前,我与花胡子老道近身厮战。 靠着龙鳞环防御,我招招主动出袭,花胡子老道只能被动防守,招式上稍露破绽,便被我一招压制降服。 “快把张天术交出来!” 我掌下稍一用力,花胡子老道顿被锁喉憋气,涨得满脸青紫。 花胡子老道当即老实交待:“张天术是掌观真人座下大弟子,他犯下大戒,被掌观真人罚去戒律院,三年不得踏出。” “带我们去找他!” 我掌下再一用力威胁,花胡子老道慌忙点头答应。 “二位随我来。” 我挟住老道士,由他指路。 还以为很快就能达成所愿,见到张天术讨个公道,可是万万没料到—— 即便我有龙鳞环护身,有娘亲的万年妖丹助力,涉世未深的自己,仍旧会输给人心的jian诈蛊惑。 老道士领我们穿进一间偏殿,走过暗黑的甬道台阶。 我心里泛起不祥之兆,隐忍不发道:“张天术在哪儿?” 老道士jian邪笑滑,反甩一佛尘袭向我,为护怀中念儿的安危,我松开老道士,抱住念儿后撤数步,躲避三舍。 待我再欲上前抓住老道士时,昏暗的室内竟突然落下一道玄铁牢笼囚住我与念儿。 “可恶!修道之人竟如此jian诈!” 我微微慌乱,下意识抓住囚牢玄铁柱,立即如被电击般猛烈弹至地上,嘴角渗下丝丝血渍。 “白姨!白姨!你没事吧!” 念儿立即过来扶起我。我摸摸念儿的头,安慰他,示意自己没事。 老道士冷狠道:“哼!与你这帮妖孽之徒,讲什么仁义道德!在这清虚地牢,等着受罚吧!” 老道士转身离去,潮湿阴暗的地牢里,只剩下我与念儿二人。 念儿害怕地抱住我:“白姨,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不会的。相信白姨,白姨绝不会让你受一点伤。” “可是白姨,我们怎么出去?” 念儿的问题,着实难倒我。 我抬眼四下打量,只见空徒四壁,寡是地上有一团潾潾白光的银色异物。 我以妖力将异物,吸进牢笼内,低头一打量。 莫名倒吸一口凉气,心生极寒。 这是一层褪掉的蛇皮。 银白鳞片下,血淋淋刺目。 我不忍地揣测曾经在这囚笼内上演过的一幕幕。 青蛇孤零零地被关押在这里,日复一日枯等着张天术来救她。 可是作为青蛇妖,月余便会产子,眼见腹中胎儿一日日异动,青蛇迫不得已必须逃生出笼。 最后青蛇竟化回原形,强行钻过玄铁牢柱的缝隙,被玄电刮褪一层蛇皮,才终于逃脱出去。 我泪如泉涌地揽住念儿...... 这是青蛇jiejie的心头血,骨中rou,以命换来的啊。 “白姨,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们出不去了?” 念儿乖巧地伸出小手,替我擦掉眼泪。 我摇摇头,心中暗暗思量:“若是强闯出囚笼,不死也得脱层皮。我这大人还好,可是念儿年幼,如何能够承受?此法不可取。” 正当我百愁莫展时,念儿拉起我的手,指着龙鳞环,好奇追问:“白姨,这是什么东西啊?今天看它好厉害,有它在,怎么那些道士都没法靠近我们呢。” 小孩子的缘故,悲伤高兴都变幻很快,注意力也转移得快。 我亦随着他的视线挪看至我的手腕处,黑幽幽的龙鳞环,解释道:“念儿,这是黑龙曜的父君……” 念到一个人的名字时,我的声音戛然停住。 对,黑龙曜!他一定有办法救我们出去。 “念儿,我们也许有救了!” 我开心地捧起念儿的小脸蛋,吧唧一下。 念儿一脸发懵地看着我,不断晃响手腕的龙鳞环…… 黑龙曜说过的,遇到危险就晃响它。 龙鳞环是带念儿逃出地牢的唯一希望。 黑龙曜此刻应该还在幽冥境内,不知他能否感应到。 我拼命地晃动手腕,直到疲乏地抱着念儿睡着。 再被声音吵醒时,一袭肃煞黑袍的黑龙曜,手中挟持着小道士站在地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