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横注意着那小二的言语,只见他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说着方才与雷横说过的话,显然,这伙人马也是头一次來这里,并不知道这里并沒有牛羊肉的底细。那些人脾气显然沒有雷横的好,听见沒有什么荤菜,当下便一拍桌子,要那小二赶紧上几个招牌菜來,就是这等毫不遮掩的霸气,将那些原本落在雷横身上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们的身上。
雷横朝那边瞥了一眼,心里不禁冷笑一声,心道:本事不知怎地,倒是脾气不小,也不知道从前是不是就这般厉害,不过既然大爷我今日來了,就由不得这些杂碎再这般霸道了,是龙得给我盘下,是虎也得给我卧下。想到这里,雷横刚将一碗酒送到肚里去,可是,顿时却又停下手里倒酒的姿态來,偷偷转眸了那边一眼,心里暗道一声“果不其然!”。
方在,雷横还当这些人是本地人,因为这些人沒有行李,但是,方才他们的言语却又和雷横自己一样是头一次來的人,既然这般,那这四五个人就显得有些可疑了,雷横刚才虽然只是转眸的一瞥,但是却将那些人的兵刃都瞧在了眼里,鬼头刀、斩马刀、甚至还有斧头……这些都不是寻常走道的人所带的兵刃,一就是些杂七杂八的喽啰角色。
这伙人來到这里,一定有什么盘算,他们一定打探的这里沒有捕快,來这里为非作歹称霸王,哼,打今儿个有我來了这里,还能由得你们做大爷!雷横一面想,一面喝着自己的酒。而就在雷横打量着那伙人马的时候,那伙人也私下來偷偷地打量着雷横,瞧见雷横一身差役的打扮,但是非但沒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反倒是觑这雷横,一阵紧似一阵的窃笑,一副毫不把雷横当回事的样子。
雷横在眼里,听在耳里,不爽在心里。依着雷横的脾气,正想找个什么借口收拾一下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时,这店外面又來了一伙人马。
先是两个人进得店來,站在前面的一个显然是为首的人,那两人头戴斗笠,遮住了半个脸面,不见那些人的双眼,只能瞧见一张带着阴影的嘴巴扇动起來:“小二家!”
“來咯----!”那小二从楼上下來,一瞅见來人,那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那小二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來,像是见着讨债來的似得,不把那人迎进來,反倒是让到外面去说话道:“这位客官,实在对不住,小店里头都满了,您呀赶紧上路,往前去五六十里,便是郓城县,那里客栈宽敞,条件也比小店的好。”说着便将身子挡在门口,一副不欢迎那人进來的模样。
那人却不太明白这小二的意思,用着颇有些奇异地眼神着他说道:“小二家,咱们之前可是都说好的,但凡我來,这房间可都是订给我的,这日子,我雷三不曾迟过啊。”
小二听得那雷三爷这般说了,心里干着急,一面对他直使眼神,一面赶紧道:“话是这么说,可是,说來说去,我也不过是个买卖人,昨儿个來了一伙人,人家出的银子多,都将这小店上好的客房都占了,实在对不住,您呐,赶紧的,上路再走五六十里,便是郓城县了。”
“小二家,我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有点不明白了,我们赶了一天的路,就是人走得动,这马匹牲口也累得够呛,何况,这天色将晚,趁天黑哪里还能赶出五六十里路去,咱们都打了不止一次交道了,你既然都将客房租给别人了,我也不为难你,你且收拾出几间可以落脚的來与我们歇歇。”
“雷三爷!”那小二着雷三不懂他的意思,实在是心里急得和着了火似得,一个劲地眨眼,向着雷三递眼神,道:“不是我不留您,实在是住满了,沒地方了。您呐,赶紧赶路!”
那雷三着小二的模样,实在是有很大的不对头,可是,以往也不曾遇到这种情况,雷三心里一寻思,道:以前也见过为了一个上座,两拨人互补想让,有钱的斗钱,有权的斗权,有拳头的便斗拳头,实在什么都沒有的气着让位也要骂上两声,虽然丢了“场子”但是这面子却丢不得,眼下,莫非是哪路贵人订了他们原本订好的客房,小二怕他们打斗起來坏了生意,这才着急相送。雷三想到这里,便故意不去瞧那小二的眨巴眨巴的眼神,只是说道:“实在走不动了,若是沒得房间,那先上一桌酒菜來与我们,等吃饱了肚子,再寻思个落脚地。”说罢便要进迈步进那店里去。
那小二一听,愈发急了,赶紧将双臂一展开,微微抱住那雷三的双臂,说道:“雷三爷,实在对不住,小店里能吃的东西,都沒有了,您还是赶紧往郓城县去吧。”
“这是什么话,我又不会闹事糟蹋你的生意,你沒有饭菜,那上些酒來与我等解解渴也好。”雷三说道这里,便道:“老规矩,钱一发算给你。”
“瞧您这话说的!”小二见雷三非要往店里面去,而此刻在店外面的十七八个汉子也直瞅着小二。小二实在沒得法子,赶紧凑在那雷三的耳边说道:“有匪!”
雷三平生对两个字耳根子听得最灵敏,这头一个便是“钱”,这第二个便是“匪”。当下这字一进耳朵,雷三便顿住了正要往里去的身子,下意识的将手摸在了刀柄上,一种说不出的紧迫感慢慢爬上了雷三的心头,化成细密的冷汗瞬时间湿透了整个脊背。
“好,好,既然这里满了,那我们这就往别家去。”说着就在雷三故作镇定地想要退出去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小二的身后爆响。
----“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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