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沙发上坐吧。”道长轻轻叹了口气,却未解释有何苦痛,转身往书房里走去。
解元和沐晓蕊对视一眼,赶紧转身快步到沙发旁坐下。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间尽是对未知可怕的恐惧……但,又不知道,也做不到如何应对。
就像是在无尽大海中落水的人,茫然无尽,不知如何自救。
绝望,又能看到远方好似有船只赶来。
书房内,温朔在仔细看过铜钱剑之后,便放到一旁,转而拿起旁边假道士带来的乾坤袋,里面备有剪裁好的符纸,以及研磨好的朱砂墨汁,雄黄粉,毛笔,砚台……
本来胖子还打算一会儿作法,以己身修为释气机凭空书符布阵,既然有现成的物事,自然要拿来用。
以气机书符,一来效应不持久,二来,太累!
再者胖子向来小翼,这气机书符布阵,消耗真气本元过多,万一待会儿作法时出现意外状况,阴煞过于激烈,己身气机不够用的话,就会导致前功尽弃。
“小友,二位斋主已然应允。”假道士走到香案前,对旁边正在翻检他的乾坤袋的胖子说道:“请将玉佩予我一用。”
这,自然是说给解元和沐晓蕊听的。
而且这假道士,也颇为好奇胖子那枚玉佩。
真的是神器么?!
温朔视线往客厅里瞄了眼,没有看到解元和沐晓蕊,便摇头笑了笑,继而拿出书符所用的东西放置到香案上,继而小声道:“继续表演,我要书符了……”
假道士面露一丝愠色,却又不好发作,只得点了点头。
书符对于温朔来讲,可谓是驾轻就熟,他把符纸、砚台摆开,倒入辰砂墨汁,平心静气,默念法咒,气机流转运度至笔端,蘸墨挥毫,迅速落笔书符。
假道士在香案前稍稍挡住,一手负后,一手端在腹前,淡然道:“妖邪受我作法所伤,必然邪行大发,小友待会儿一定要小心些,将此符佩戴在身护体,妖邪之前未曾侵害入你体内,故而有符箓便可护你平安,我只需暂借你的玉佩,作法以玉佩上高人所加持法阵之力,诛杀妖邪。”
“在此提醒小友,待会儿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要害怕紧张,更不要胡乱走动。”
假道士振振有词地讲述着。
外面客厅里。
解元和沐晓蕊听着书房那边传来道长的话语,愈发惊恐万状——那胖子没有被妖邪侵害,所以佩戴护身符就可以安然无事,我们俩……却要承受未知的苦痛!
解元忍不住想要去讨要护身符,却被妻子一把拉住。
“晓蕊,我,我也去讨两张护身符啊。”解元战战兢兢地说道。
“道长没说,我们可别乱动弹,万一,万一影响了道长作法收拾妖怪,咱俩,咱俩都有可能被害死的。”沐晓蕊惊惧万分,却又不得不强自镇定着。
“可是……”
“别说话了,抱紧我,我,我害怕……”沐晓蕊忍不住哽咽起来,浑身颤栗着。
解元赶紧把老婆抱在怀里,可自己也害怕得不行,心里不敢向四周看,生怕哪个犄角旮旯里会钻出来什么诡异的东西,又忍不住快速地偷瞄四周。
突然,两人同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解元,我,我感觉肚子痛,不,不是,是头痛,是,是心里面难受,我喘不上气了。”
“我,我也是,我好想,我好想看不清东西了……”
“你抱住我,我害怕,好痛啊,我看不清你了……啊……”沐晓蕊刚刚凄厉地喊出半截声音,就被解元捂住了嘴巴,他强压着心头恐惧,泪水横流却犹自不知,抽泣着压抑着劝说道:“晓蕊,晓蕊你别,别怕,不能喊,不能喊,我,我,我嗓子痛,我感觉喘不上气了,说,说不出话……”
解元的声音开始变得含糊,越来越轻,只有吭哧吭哧的沙哑声响,就像是嗓子破了洞漏风似的。
而忍不住再次惊恐尖叫的沐晓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他们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但却又格外的清晰,清楚无比地感觉到了无比的、难以言述的痛苦。
这种痛苦,来自于浑身上下内外,来自于脑海的潜意识深处。
他们感觉喘不上气来,憋闷……
两人开始忍不住攥拳,双臂使劲,哆嗦,继而双手成爪,扒开自己紧紧咬住牙关的嘴巴,然后在脖子上挠,在胸口撕扯衣服,放佛这样才能让自己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