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黄芩芷和彦云看到多愁善感的自己。
虽然早早地就决定,必须把朔远网吧卖掉,这涉及到切实的利益问题,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这一天终于来到,朔远网吧不是自己的了……
心里又怎能不酸不痛?!
彦云轻哼一声,嘟哝道:“故作情调……”
“他是真的有伤感。”黄芩芷神色平静地望着门口,语气却颇为感慨地说道:“彦云姐,你对他还是不够了解,他用情至深,看似自私至极,实则最在意别人。”
“在意别人?”彦云冷笑道:“然后把你推出来和他一起演戏骗人,把我也蒙在鼓里?”
黄芩芷微笑看向彦云,道:“但他这样做,有一个最大的,在他看来绝对的好处,你知道是什么吗?”
“演得真切,才能达成所愿,也能更打击梁誉舟和王启磊。”彦云似乎刚意识到自己把话说得过于重了,也会伤到黄芩芷,毕竟两人是情侣关系,所以她尴尬一笑,道:“芩芷,说真心话,大概是我已经过去了年轻好玩儿的阶段吧,总感觉你和温朔今天,今天做得有些过于恶作剧了,其实很多话、很多表演,完全没必要,收购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啊。”
“彦云姐,你换个角度去想。”黄芩芷轻声道:“温朔这么做,其实是在未雨绸缪地帮助你和我。”
“嗯?”彦云愣住。
黄芩芷微笑道:“他知道,你在京城日常生活中的交际圈子,和梁誉舟、王启磊是有重合的,所以他不想你将来在自己私人的朋友圈内过于难堪。他向来多虑,更不希望我被人记恨,今天才会看似多此一举、恶作剧般地演戏,不是他想多么得打击梁誉舟和王启磊,也不是想和他们斗气,而是……要把梁誉舟和王启磊心中的仇恨,全都吸引到他自己的身上。”
“这……”彦云一时间有些理不清,但脑海里却有那么一丝灵光,让她意识到了什么。
“这件事到此,至少目前看来,很显然王启磊和梁誉舟他们是赚到了,再有你我和温朔不同的表现,他们现在很感激你我,也很开心德意于打击了温朔。”黄芩芷摇了摇头,道:“我想,以温朔的性子和想法,很快王启磊和梁誉舟就会发现,这次的收购是他们最大的错误。而当他们后悔万分时,却绝不会责怪、怀疑你我骗了他们,甚至,他们连温朔都不会,或者说,是不能质疑。因为温朔准确把握了他们的心理。”
彦云突然觉得后背有冷汗冒出:“什么心理?”
“自负!”黄芩芷笑道:“他们的判断、计划不会有错,他们也不会被人欺骗,失败,只是时也、运也!”
“这……”
彦云神情苦涩地笑着摇了摇头。
她不相信,在整个事情的发展过程中,温朔会有如此复杂的心理推断分析,他不累吗?
如果真是如此……
那自己,还得感激温朔?!
不!
一个人,一个如此年轻的人,再如何天才,也不可能有细致到这般变态的心理。
“事实会证明的。”黄芩芷笑道。
“嗯。”彦云仍旧难以置信地说道:“我很期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事情的结果,想看到真相。”
“用不了多久。”
……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为了尽快赚钱,梁誉舟和王启磊也算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他们回去之后,就立刻安排人手前往京大南街商业区,拆除朔远网吧各分店上方的招牌,而且因为时间不够用,还吩咐人先用油漆把“朔远”的字样涂抹掉,然后加班加点地拆除。
这,也算是当众打那个可恶胖子的脸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南街的商户们,还有网吧里上网的顾客,员工们,都格外诧异。
这帮人是谁啊?
怎么就好端端地来拆朔远的招牌了?
朔远网吧的生意做得非常红火,收益可观,胖子老板就算是脑门儿被挤坏了,也不会傻到卖网吧。
可是,以胖子老板那脾气……
谁敢拆朔远的招牌,还不得玩儿命啊?!
但,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王启磊和梁誉舟在迅速召集人手,在傍晚抵达京大南街时,就已经提前和黄芩芷打电话告知,而且,他们还意犹未尽地故意给胖子打了个电话:“我们,今晚就要把朔远网吧的招牌全都拆掉!请温董事长放心!”
正在和张坚等几位朔远网吧的心腹负责人,谈及朔远网吧已经全权出售事宜的胖子,接到电话了即刻让张坚他们,去通知所有员工,不要与对方起冲突,让他们拆。
以后,你们还要在网吧里工作呢。
而且为了拉拢人心,王启磊和梁誉舟,八成还会给你们一些好处。
张坚他们虽然心里不舍、困惑,甚至有些愤怒,可大家习惯并相信朔哥的为人品行了,所以都没有多说什么,心想着以后干得不开心,大不了老子辞职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