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当然不会想到,自己在山洞中灵光乍现的神来之笔,以言语为自己开脱,以实力震慑宵小的行为,会让秦落凤想得太多太多,甚至有一些是胖子压根儿就没考虑过的问题,并以此,一力承担了咎由自取的惩罚,还压下父亲、儿子的仇恨,消除了对于双方来讲,都有着不可预知的报复风险。
事实正如秦落凤所担心的那般,胆小心眼儿也小的胖子,还在恶狠狠地犹豫着,要不要找个机会斩草除根?
此次事件来得确实突兀,有些莫名其妙,有点儿无妄之灾的意思。
他妈的……
江湖果然凶险,以后一定要绕着走!
否则惹下的仇怨多了,晚上睡觉都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努力造人的时候都不能全身心地投入,更不要说享受霎那间的快感了……没吃过猪肉却听说过、“看过描述”猪跑的胖子,脑洞大开地琢磨着:“古来玄士之所以打坐修行,是不是也有方便及时应对突发事件的缘由?很多宗门流派的高手们只收徒却终身不成家立业,没有老婆孩子,是不是也因为干造人的活儿时不敢投入、效果不佳,所以造不出人来,所以令得不到满足的老婆嫌弃,然后一脚踹之……”
“就算是有了娃,还得担心被人报复、伤害!”
“江湖啊,哪儿有那么多风花雪月的浪漫?哪有那么多海阔凭鱼跃的潇洒?”
“有的尽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蝇营狗苟……”
想着想着,胖子打起了瞌睡。
昏昏欲睡中,车停了,他猛地挣开眼睛,本就处在浅睡眠状态,连日来的舟车劳顿休息不好,此刻便有些起床气般,一边看着车外的情景,一边有些恼火地一拍额头,嘟哝道:“去他妈的,听蝲蝲蛄叫唤,还不种庄稼了?”
“老子离江湖远点儿,不就行了嘛。”
坐在后排的杨景斌听得温朔有些忿忿的嘟囔,不禁诧异道:“温朔,你说什么?”
“啊?”温朔赶紧讪笑道:“没什么,刚才做梦了。”
司机兼保镖陈世杰,以及后排和杨景斌并坐的马有城,都面露忍俊不禁的笑容。只不过,陈世杰真以为胖子是做梦了才会有这般唠叨,毕竟话里有“江湖”这个很脱离现实的词。
而马有城,却是心有所思,才会不禁发笑——那个神秘的江湖,自己终究只能在岸边欣赏、向往,却不能融入。
胖子这样的人,一入江湖……
天知道是玄门江湖的幸,或不幸?!
温朔下了车,到车后面取了行李箱,一边对下车帮忙的司机抱以感激的一笑,道:“陈哥,一路辛苦你了!”
“客气。”陈世杰拍了拍他的肩膀,关上后备箱转身上了车。
马有城隔着打开的车窗向温朔摆了摆手。
同样坐在车上没下来的杨景斌,隔着车窗对温朔说道:“回去好好思考下,明天写一份总结给我看,还有,开学前我会出题,让你写两篇论文的。”
“老师,我很忙的……”
杨景斌板起脸道:“我也很忙。”
“哦,好吧。”胖子嘟着嘴低下头轻声应答,一脸的不情愿。
看着胖子那张胖乎乎的脸颊上挂着的委屈笑容,马有城和陈世杰全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凶狠起来比谁都狠,可他平时的表现,又那么得老实憨厚到极致,真对得起他那副憨厚可爱的模样。
从早上出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马有城和陈世杰也就不再多做停留,越野车缓缓离去,先行送杨景斌回家。
师侄晚上九点多钟。
京大南街上灯火通明,一些饭店趁着晚上无人管理,在门外摆上了几张桌子,搞起了烧烤、扎啤生意,而且几乎家家生意爆棚,京大留校未走的学子们、居住附近的年轻人,南街一些商户,还有附近公寓居住,在中关村一带工作的年轻人……在盛夏时节的晚上,呼朋唤友坐在一起吃烧烤喝诈骗,或开心或解闷等等。
温朔看到,这些喝扎啤吃烧烤的顾客中,还有朔远网吧的一些员工,一个个说笑攀酒,格外开怀。
于是温朔也被感染,心情愉悦了许多。
至少,说明这些员工在网吧工作得比较开心、顺心,收入也不错。
“哟,那不是温总嘛。”
“温总,来来来,喝一杯……”
“兄弟们,温总这是出差回来了,正好赶上咱们这儿乐呵呢,就当给温总接风啦!”
一帮距离较近的员工最先发现了温朔,全都接着酒劲儿嘻嘻哈哈地站起来招呼,还有三个好热闹的干脆快步走过来邀请,连拉带拽地把温朔请到了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