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朔不知道,也无法查明了,想必中毒的可能性大一些吧?
毕竟时间越久,这里的阴邪、阴煞之气愈发浓厚,寻常人进来之后,即便是做了些前期换气的准备,但山中地下,十几间墓室相连,没有足够的时间和对流风,几乎不可能完成换气。
刚才温朔惊叫着有机关,其实是这间主墓室与外部相通的石门,只开启了半米高,他还纳闷儿这里弄个狗洞是什么意思?然后经过仔细观察,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被机关控制着的石门,然后他在那具坐靠墓壁而死的尸骨上方,看到了墙壁上有一块凹陷的石砖,然后伸手进去使劲按了一下,石门便吱吱呀呀地升上去了。
与此同时,石门另一侧的墙壁上,一块砖石慢慢凸-起。
什么情况?
温朔颇为惊奇、钦佩着先人的智慧和技术。
虽然,他能大概想象出石门开启和关闭的内部机关结构,在墙壁中安装设置,但,这仍然令人难以置信,毕竟是两千年前的先人们,他们是如何做到这般工艺技术水准的?
而且,两千年后的今天,机关仍然没有失效。
拉起的,又是如此沉重的石门!
刚想到这里,墙体内传出了一声细微的嘣响声,然后,石门吱吱呀呀地摩擦着两侧的沟槽,慢慢下降,随即加速,轰然撞落而下,彻底将主墓室与配室隔绝。
温朔吓了一跳,尘土飞扬中,旁边坐靠着墓壁的尸骨,也被这般巨大的震动,给震得散落一地。
“青儿!”
温朔皱眉开口唤道。
咻……
漆黑的古墓中,小青如一缕流光,又似一缕幽魂,悄然而至,化作人形落在了温朔的肩头。
有小青坐在肩头,温朔紧张的内心里踏实了许多。
温朔的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意念与法阵相连,感应着整座古墓中的气息波动,警惕着所有的可能出现的变故。
过了一会儿……
没什么异常状况的发生,隐约还能听到杨景斌焦虑的呼唤声,温朔松了口气,也想明白了刚才石门突然滑落关闭的缘由——两千年前的老祖宗们,再如何有着巧夺天工的技术,也经不住时光在无声无息中的消磨,这块石门又在不知多少年前,被盗墓贼打开了一半,而悬吊石门的装置,始终处于紧绷的状态。
刚才,被温朔开启,巨大的承受力使得内部被就已经被光阴摧残的结构,崩断了。
可惜啊。
温朔心里忽然有些疼痛,又有些期望。
课堂上老师讲述过,书籍、资料中也有记载,很多尘封在地下多年的珍贵文物,出土时颜色鲜亮,好似崭新的物件,有的尸体还像是刚刚死去一般,肌肤没有丝毫损坏。但随着与空气的接触,它们会以肉眼可及的速度,瞬息间度过它们本该度过的千百年历史光阴,从崭新的状态,在极短时间里化作灰烬。
他为自己刚才贸然去按凹下的石块而懊悔,更担忧,这块石门内部的机械装置,会随着时间沙漏现象的发生,以及刚才机械设备崩断、石门落下时巨大的震动,毁于一旦。以至于,都无法完全复原这等两千多年前,巧夺天工、匪夷所思的技术。
所以,他希望不会出现时间沙漏,墙体内的机关设置,没有完全崩毁。
听着杨景斌的声音愈发焦虑,也愈发清晰了,温朔这才大声喊道:“我在这边儿了!没事!”
言罢,他屏息凝神,细细感应着法阵的运转状况。
阴煞、阴邪之气已经被汲取得差不多了。
而且先前小青已经贪婪地吞噬了很多——这丫头也不怕把自己撑着了。
此刻再看小青,发现它虚幻的身影比之以往,愈发有质感了。
于是本想着惯性暴打幼儿的温朔,心里一暖,示意小青下来,站在地上,然后抬手做出抚摸它小脑袋的动作,神情慈祥温和,像极了一位宠溺女儿的父亲。
古墓中的阴煞、阴邪之气被温朔以法阵大量搜集之后,杨景斌他们进入后,便感觉不到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却真真实实存在的阴森可怖感觉。凭着丰富的考古经验,他们在大致检查了古墓里的具体结构状况后,便离开古墓,然后各自带队返回古墓中,有条有理地对整座古墓开始了考察、整理工作。
而进入古墓后的发现,也让所有人都狂喜不已。
虽然在进行发掘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座古墓,历史以来遭受过几次的盗掘,但现在发现,盗墓者并没有对古墓的整体结构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害,而且,大量珍贵的文物,都没有被盗走。
仅用了一天时间,考古工作组就整理出了超过三百件的珍贵文物。
古墓中,还有至少五倍以上的文物!
除此之外,整座墓葬的规模、结构,也有着极大的考古价值。
于是这座汉代列侯墓的发现和成功发掘的新闻,迅速轰动了全国,乃至全球考古界。
许多国外的考古专家,都问询赶来,希望一睹风采。
在接下来长达半个多月的考古工作中,温朔不再如墓室打开之前那般,活蹦乱跳到处乱窜招人厌烦,而是变得沉稳了许多,要么跟在那些师兄师姐身旁打下手帮忙,要么跟在专家们的身后认真地倾听专家们的讨论、讲解,看他们如何去为文物做清洁、整理,如何做文物的初期护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