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倩茹摇摇头:“并非自责,无杳,你向来不与人争什么,那会的事情全是弯弯的错,你不同她计较,未必代表她不会对你怀恨在心。她们说到聘礼的事情,二妹支开了我,我让丫头留了个心眼,去墙角跟前听了听。”
大约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提到偷听,她如玉一般的脸红了起来,话音也变得磕磕碰碰的:“二妹禁足气的不行,苏家表妹得不到心中所想,对你更是怨怼,两人协商着要给你下些绊子!”
她又摇了摇头,长长地叹气:“若放在宫宴前,我最多以为她们会给你点难堪,以你的聪慧,她们俩在你这里占不到便宜。可是我现在已经看不懂二妹了……嫉妒和仇恨真的能让一个人面目全非,她脑子里那些歹毒的计划实在听着让人心惊。二妹长久的在府中,未来你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可是苏家表妹还能自由出入,无杳,你务必得小心,绝对不要单独和她相处,多多提防着!”
白无杳决计没有想到自己会无意树下这么两个仇敌,林弯弯便罢了,这个苏家表妹可真的是无妄之灾了,还有苏家的聘礼,想想也是头疼。不过,她更加感激林倩茹会站出来同她讲这些,心下柔.软道:“倩茹,我不知该怎么谢你才好。”
林倩茹温婉地笑笑:“你我好友,何必言谢?”又转回了先前的话题,“苏家表妹的事,说起来也是苏大人不当心,明明晓得有个青梅竹马,还刻意来找你提亲。更要紧的是,你似乎同他没什么交情?虽说晋国不如楚国开明,可京里的世家小姐,哪能真的连人都没见过几面,就收下聘礼?苏大人太过唐突了!由此,我觉得他亦不算是你的良配。虽说现在有个男子拿了约定来,但他毕竟不是熟悉的,你可要冷眼多观察两年。”
白无杳很是感激林倩茹的心细:“好,我都知道的。此番介绍秦公子与大家认识,其实也是想让你们都帮我看看。如你所言,他究竟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品如何,短时间看不出来。你们啊,一个个眼睛尖的很,倒要替我好好分辨分辨!”
“那是自然!”
原本林倩茹仅是想借着这件事情探望下无杳,心里更多的还是惦记着纪先生,谁知后来反被无杳的一举一动所吸引,反而越发关注起了她的行事方法。仅仅在定国侯府待了一会儿,她便学了不少,对白无杳的很多思路更觉又惊又奇,便默默地记了下来。
日头落下,白无杳留她用了晚饭后,林倩茹不好再呆下去,起身告辞离开。
桌前一盏明亮的灯,蕴黄的光漫散出来,煞是好看。白无杳持着一本书歪在榻上,书页翻动,伴着旁边炭火烧的响声,足有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樱桃忙完了手头的活,拿了一副刺绣到她旁边坐着。近来天气越发冷了,白无杳舍不得她们在廊下冻着,便让守门的唐墨樱桃进屋里的软塌来睡,免得冻坏了。
绣了几针,樱桃仿佛有些心事,一针扎歪了,手指头上突噜了个红色的血泡,她下意识地将手指放入嘴里抿了抿。
白无杳翻了一页书:“在想什么?”
樱桃抬头:“没什么,大小姐可是觉得冷了?要不要奴婢再把火盆子往前端一些?”
白无杳的视线从书上挪开,在她脸上顿了顿:“还说没有心事,平日里最是稳妥的一个人,怎么今儿绣花还扎手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