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雪亮的刀锋一激,赵节忍不住便打了个寒颤,哪敢再有甚迟疑的,亢声便领了命,回身上了马背,高呼了一嗓子,率领着手下八百东宫侍卫便往冲进了战场,斜刺里向陈子明所部横切了过去。
“陈大人且慢,二少爷被困住了!”
赵节深知陈子明勇冠三军,自是不愿跟陈子明正面对战,虽是率部冲杀了过去,可却是有意识地控制住了速度,特意放过了陈子明所率的先头部队,却拦腰将后续两百余人全都拦截了下来,对此,陈子明于乱战中并未注意到,倒是关切着自家小主人的秦彪眼尖,一见情形不妙,立马冲杀到了陈子明身旁,高声地提醒了一句道。
“跟我来,杀回去!”
听得秦彪的呼喊,陈子明连出数枪,将蜂拥过来阻截的数名叛军全都挑飞上了半空,而是顺势往回扫了一眼,立马便发现后队人马都不见了,自是不能坐视秦素道有所闪失,大吼了一声,一拧马首,再次往回冲杀而去,紧跟其后的两百余两府部曲见状,自是都不敢稍有耽搁,齐齐呐喊着又调头杀向了战场核心。
“向前冲,杀出去,跟我来,杀啊!”
尽管武勇不及其父,可初经战阵的秦素道却并不惧战,哪怕已是身中数箭,却依旧高呼酣战不已,一手秦家槊法施展开来,也颇有几分其父当年那等乱军丛中取上将头颅之勇悍,奈何周遭的叛军实在是太多了些,任凭其如何高呼冲杀,却始终被困在了核心处,手下部曲接连战死当场,已是渐渐难以支撑下去了的。
“陈曦在此,谁敢挡我!”
就在秦素道危急之际,却听一声如雷般的大吼中,陈子明再次纵马反杀了回来,所过处,人马无不披靡,根本没人敢再冒死去阻挡陈子明的去路。
“嗖!”
眼瞅着陈子明再次杀了回来,赵节心中当即暗自叫苦不已,只是他实在是没胆子去跟陈子明对战,可又不愿见陈子明就这么在自家阵中杀戮不断,这便偷偷地取出了腰间的骑弓,搭上了雕羽箭,瞄着陈子明的后背便是一箭射了过去。
“嗯!”
陈子明虽是勇武过人,可到底是人不是神,值此乱战中,还真就不曾察觉到赵节的暗算,只觉得左后肩处一疼,一支箭已是力透金甲,深深地扎进了肉中,当即便疼得陈子明不由自主地闷哼了一声,猛然回头一看,立马就见火把照耀处,赵节正忙着再次张弓搭箭,心中的怒气立马便狂涌了起来。
“赵节小儿,拿命来!”
陈子明从来都不是吃亏不还手的主儿,这一见赵节还要再补射自己一箭,哪能忍得下心中的恶气,一拧马首,有若奔雷般地便向赵节冲杀了过去,尽自左臂用不上劲,可右手握槊也自无妨,也不用挑刺之术了,索性就将马槊当成了鞭子来用,左右挥舞之下,瞬间便将胆敢挡道的叛军全都抽成了滚地葫芦,不旋踵,便已杀到了离赵节不足十五步的距离上,而此时,心烦意乱的赵节愣是没能将第二支羽箭搭上弓弦。
“上,都给我上,拦住他,拦住他!”
眼见陈子明有若地狱凶神般地已杀到了近前,赵节哪还顾得上再弯弓,怪叫一声,将手中的弓箭丢在了地上,嘶吼着便喝令身边的亲卫上前截杀,至于他自己么,则是慌乱地一拨马首,不管不顾地便往乱军中逃了开去。
“都给某滚开!”
这一见赵节要逃,陈子明又如何肯依,手臂连振之下,精钢马槊舞动如轮一般,呼啸着便幻化成一圈圈的枪影,但消挨到便死,擦着便伤,可怜一众叛军士兵不过只是比常人略强上一些罢了,哪经得起陈子明这等全力之猛击,冲上去迎战的十四人里,当场被砸飞的就有六人,还有两个愣是连人带马被砸得满地乱滚,余者见势不妙,哪还敢再上前送死,纷乱地便全都逃散了开去。
“死罢!”
待得杀散了迎上前来接战的叛军,赵节早已逃得远了,眼瞅着追之不及,陈子明当即便怒了,将长马槊一抖,调整了下姿势,握住了马槊的中端,索性当成了标枪来用,但听陈子明一声大吼之下,奋力便是一掷,长马槊呼啸着便飞了出去,沿途刺穿了两名躲避不及的叛军士兵,余势依旧不减,重重地撞在了赵节的背心上,可惜动能已是不足,虽是将其撞得口吐鲜血不已,却并未要了其之狗命。
“跟我来,杀出去!”
没能当场击杀赵节,陈子明的心情自是相当之不爽,奈何此际大战正酣,他也不敢在这等乱战之核心多作停留,只能是无奈地看着赵节落荒而逃了去,而后不甘地怒吼了一声,一把抽出腰间的横刀,率部再次发起了凶悍的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