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叩见陛下。”
经汝南公主这么一番闹腾,殿中原本就沉闷的气氛自不免便更闷上了几分,再无人有兴致开口言事,足足又等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方才见赵如海匆匆从外头行了进来,但见其疾步抢到了御前,恭谨万分地便行了个大礼。
“说罢,查得如何了,嗯?”
今儿个的朝议接二连三地出状况,弄得太宗的心情一派烦躁,面对着赵如海的大礼,太宗就连叫起都懒得叫了,不耐至极地便直奔了主题。
“回陛下的话,老奴已将”新欣商号’记载股份变动之账本带回,并问讯了诸般相关人等,从商号处查实之情形论,应与陈大人所言一致,只是陈府之文书还在汝南公主手中,老奴并未要到,尚缺对应之证据。”
这一听太宗语气如此之不善,赵如海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忙将调查的结果简单滴陈述了一番。
“父皇明鉴,赵公公当时气势汹汹而来,又不肯明言所谓何事,只一味讨要文书,女儿唯恐别有差池,自不肯与之,然,女儿已随身带了来,还请父皇过目。”
赵如海话音一落,太宗的目光立马便投向了汝南公主,眼神里很明显地带着几丝的疑惑以及不满,显见对汝南公主抗旨的行为不甚满意,然则汝南公主却并无半点的惊惶之色,但见其不紧不慢地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卷纸,双手捧着,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都递上来好了!”
太宗到底还是没对汝南公主抗旨不遵一事加以置评,仅仅只是面色微寒地一挥手,就此下了令。
“诺!”
太宗金口这么一开,赵如海自不敢稍有迁延,赶忙高声应了诺,起身抢到了汝南公主的面前,伸手接过了那卷纸,连同从“新欣商号”取回来的账册以及诸般人等的供词一道转呈到了御前。
“子明啊,是朕错怪了你了,朕惭愧啊。”
柳如涛手下能人众多,造假的高手自是不缺,所有文本全都造得严丝合缝,根本就找不出甚破绽来,再说了,陈子明本就不曾从商号里支取过一文钱,便是神仙来了,也无法找出陈子明拥有“新欣商号”绝对控制权的证据来,至于太宗么,自然就更没指望了的,这不,饶是太宗细细地将诸般证据反复查验了几遍,都不曾找到丝毫的瑕疵,老脸当即便红了起来,不过么,却并未讳言,而是诚恳万分地向陈子明道了歉。
“陛下言重了,此事微臣未能及时报备,也是有所疏忽,以致引来非议,自当吃一堑长一智,再不敢有甚不谨之处。”
太宗既是如此表态了,那就意味着难关已过,陈子明紧绷了良久的心弦也就此为之一松,不过么,却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一派谦逊状地致意了一番,只是言语间却是毫不容情地暗讽了长孙无忌一把。
“嗯,子明富贵而不忘旧友,大有古人之风也,今,又见虚怀若谷之气度,朕没看错你,好,甚好!”
太宗原本就对陈子明深为宠信,经此一事之后,自是更高看了陈子明几分,褒奖起来,自也就不吝美誉了的。
“陛下谬赞了,微臣个人得失事小,兵制革新事大,微臣恳请圣上明断,以全我社稷万世基业之根基。”
赞誉之类的东西都虚得很,陈子明压根儿就不在意,他要的只是权力,自不愿再在“新欣商号”一事上多作纠缠,逊谢了一句之后,便即又将话题引回到了兵制革新一事上。
“嗯,此事且就先议到此处好了,朕自会有所斟酌,尔等且就都散了罢。”
太宗虽是看好陈子明所上的章程,不过么,却并不打算急着下个决断,含糊地回应了一句之后,便即就此下了旨意。
“陛下圣明,臣等告退。”
一听太宗已下了逐客之令,殿中诸般人等自是都不敢稍有迁延,齐齐称颂了一番,而后便全都退出了大殿,各自忙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