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指教!”
李恪是彻底被陈子明给绕糊涂了,眉头狂皱地想了片刻,还是不得其要,不得不拱了下手,虚心求教道。
“殿下满腹的思绪,恰如这已满的茶碗,陈某纵使有言,殿下能装得进么?”
陈子明瞥了李恪一眼,慢条斯理地反问了一句道。
“小王汗颜,还请子明为小王指点迷津则个。”
被陈子明这么一说,李恪这才醒过了神来,敢情先前无论陈子明说了甚,他都不曾真往心里去,这不就跟茶碗已满,却硬要往里倒水是一回事么?
“水满则溢?何也,是水多了么,差矣,不过是杯小了罢,譬如大海,虽万流汇入,何时见其溢也,所谓有容乃大,不外如此,殿下既有大志,当知虚心纳谏之要,今,权万纪既是好谏言,殿下姑且听之又何妨,合用且能大利于百姓者,用之;不合时宜者,听而置之,何惧之有哉?前有益州之归心,今又能得鄂省大治,此天赐殿下之良机也,岂不闻水则载舟、水则覆舟么?”
这一见李恪终于是警醒了过来,陈子明也就没再敲打于其,而是言辞恳切地为李恪谋划了一番。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某知晓该如何做了,只是朝中……”
李恪到底是个极聪慧之辈,陈子明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他自不会听不懂,不单听懂了,还在此基础上引申了一把,只是突然又想起光有百姓的归心似乎并不足以保证他大志能成,这便试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俗话有云曰: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此事还须得从长计议了去,殿下只管按着步调走,多选贤任能也就是了,至于朝中之事么,还不到大动之时,姑且先就这样也好。”
尽管李恪不曾将话说完,可以陈子明之睿智,又如何会不清楚他想问的是甚来着,左右不过是担心朝中无人,纵使出现了机会,他也难抓得住,对此,陈子明自是心知肚明得很,可要说到解决办法么,陈子明虽已是有了腹稿,却显然不到揭蛊之时,他自是不愿说将出来,也就只是虚言宽慰了李恪几句。
“嗯,朝中之事就拜托子明了。”
李恪也清楚凭他的身份,很难令那些顶级朝臣归心,也就没再去多想这么个恼人的问题,而是慎重其事地将此事交托给了陈子明。
“殿下放心,某自当竭力而为便是了。”
尽管自身不过也只是朝堂新丁而已,可陈子明却是有着足够的信心,也有着足够的手段能保证自身在最短时间里崛起,至于该如何培养一套班底出来么,他也已是有了些想法,只是事关重大,却是不足为外人道哉,哪怕面对着的是李恪,他也不愿说得太过分明,仅仅只是给出了个慎重的承诺……
“哼,几年不见,那小厮越发猖獗了去,偏偏宫里那位却有意大用于其,若其得志,断非朝堂之福,老弟一向多智,对此,可有甚妙策么?”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陈子明这头正与李恪畅谈将来,却说侯君集也正自与殷元商议着对付陈子明之事,无他,太子那头居然递过了话来,说是陈子明大才,可堪大用,要侯君集等人稍稍容忍些,莫要与其彻底闹僵,这可就令侯君集火大了,将太子派来的心腹宦官打发走了之后,火烧火燎地便去了勋国公府,跟殷元秘密商量起了对策来。
“唔,此事说起来其实也不算难事,某倒有一策,或可令其难有作为可言,只是还须得诸多方面之配合,非某独自能成事者。”
若论与陈子明之间的私怨,殷元可比侯君集要高出了不老少,无他,殷家与陈子明之间乃是不死不休的死仇,压根儿就没化解的可能,他打压陈子明之心只会比侯君集更强烈,而绝不会更弱,早在得知陈子明即将回朝任职之际,殷元便已开始绸缪着打压陈子明之计较,只是少了个契机,一时不曾发动罢了,而今,侯君集既是问起了,殷元也就起了跟侯君集再次合作一把之心思。
“哦?老弟有甚妙策只管直说,但消侯某能办得到的,自当竭力!”
侯君集愁的只是没法子对付陈子明,这一听殷元处有着锦囊妙计,精神顿时便是一振,紧赶着便先表了个态。
“很简单,此獠不是任了工部侍郎么,那便在这上头做些文章也就是,某以为……,如此,自不愁不能将之赶出朝堂,不知侯兄以为如何哉?”
侯君集既都已是如此表态,殷元也自不会卖甚关子,这便将早已谋划好的策略娓娓地道了出来,直听得侯君集眼神狂闪不已。
“哈哈哈……,好,那就这么定了,你我分头努力,管叫那厮吃不了兜着走!”
侯君集只略略一想,便已认定殷元的计划可行,顿时便乐得哈哈大笑不已,无甚犹豫地便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