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儿便是祝融那匹火红色的骏马,那马虽然算不得是什么神驹,但全身上下火红一片,沒有一根杂毛,却也十分难得。祝融又喜欢身着红衣,骑在那匹马上,人红马红倒也真像火神一样。
刘欣沒想到自己的几句有玩笑话,她居然当了真,终于忍不住笑了起來,这一笑便有些收不住了,在那里前仰后合,晃个不了。
祝融这才明白自己上了他的当,哪里有什么“敌我识别系统”,全都是他胡诌的,气得在刘欣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连连跺脚,嗔怪道:“阿哥,你又骗我,还取笑人家。”
她拧的这一下用力极大,刘欣痛得咧了咧嘴,顿时便止住了笑,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说道:“阿妹啊,你真是太天真了,我又不会什么妖法,怎么能指挥得动那些扎马钉。秘密在典韦那匹马的马蹄上,我让人给那匹马穿上了鞋子,自然不会被扎伤了。”
祝融哪里还肯相信他,嘟着小嘴说道:“哼,鬼话连篇,马儿怎么可能穿鞋子。”
刘欣笑道:“马儿不仅可以穿鞋子,而且穿的是铁鞋子。我的军队当中有许多秘密,告诉你无妨,只是不可泄露出去。你也到了,扎马钉并不复杂,只是铁疙瘩上多了些尖刺而已。我可以造出扎马钉,别人同样可以效仿,所以我必须早早地想出应对之法。这个应对之法说穿了并不神秘,就是将一块和马蹄相似的铁块,直接钉到马掌里。这样一來,不仅可以防止战马被扎伤,还可以减少马掌的磨损。”
顿了一顿,刘欣的脸色突然严肃起來,继续说道:“阿妹,你是一个女孩子,我本不愿望让你到这些打打杀杀的血腥场面,但是征讨南中四郡,有许多蛮族部落已经牵扯在了里面,我不想因为他们的大量伤亡而引起你对我的仇恨,所以才将你带了过來,让你亲眼到战场的残酷。等这里的战事结束,我更希望你和夫人她们一起,安全地呆在府中。”
夜幕渐渐降临,除了巡哨的士兵偶尔会喊出一声声口令,南中联军的营寨中一片沉寂。像今天这样的大败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在他们眼中,过去汉军所依仗的只是弓箭之利。如今,就连刀箭难伤的藤甲兵居然也已经全军覆沒,面对这样的对手,又怎么能够不令他们胆寒。联军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就连平日里喜欢喧闹的蛮族士兵今晚也都乖乖地呆在了营帐中。
南中联军的组成十分复杂,既有蛮人又有汉人,蛮人來自不同的部落,汉人也分属四郡太守。來自不同阵营的这些人聚在一起,不要说齐心协力了,就连彼此之间都还暗藏戒心,情形倒与当年关东诸侯结盟讨伐董卓的状况有些相似。于是,联军虽然名义上推刘诞为首,实际上各自为政,营寨之间扎得也比较分散,绵延出去二十多里。
永昌太守王伉的大营在这一片营寨的最西边,紧靠着一片小树林,清清的溪水从营后缓缓流过,晚风轻拂,让这宁静的秋夜平添一股寒意。与其它营寨不同,辕门外的哨兵拄着长枪,提着十二分的小心,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他们不是在防备汉军的偷袭,而是担心有别的太守或者族长的手下前來窥探。此时,他们的太守王伉正与建宁太守吕凯在大帐中饮酒叙旧。
同为南中太守,又一起领兵出征,晚上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但是,处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又遇上战事不利,为了避嫌,就算本來光明正大的交往也会变得鬼鬼祟祟起來,何况他们并不是简单地饮酒叙旧。
虽然是行军打仗,条件简陋了些,不过,得益于王伉这处营寨的特殊位置,几案上还是放了数盘野味,甚至还有几尾肥鱼。酒过三巡,王伉挥了挥手,两个青衣小婢躬身退了下去。
那时候并沒有女人不得进入军营这条规矩,一些身份尊贵的人在出征的时候,不仅会有婢女照顾饮食起居,甚至还会带上一两个姬妾暖床侍寝,王伉也不例外。
吕凯轻轻放下手中的酒盏,瞄了一眼缓缓退出营帐的两名婢女,笑着说道:“这两个小女子走起路來,婀娜多姿,王大人还真懂得享受生活啊。”
王伉摆了摆手,说道:“倒叫吕大人见笑了,咱们南中一带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好女子,吕大人不会告诉我,你这次出征,身边就沒有带几个侍儿。”
吕凯哈哈一笑,说道:“是啊,咱们在南中,天高皇帝远,是何等的逍遥快活,只怕这样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王伉也放下手中的酒盏,面带忧色,说道:“其实二公子倒是有些远见,算准了刘欣拿下关中,便要來对付我们。只恨沒有能够抢在前面攻破牂柯,与董卓一起,对他形成两面夹攻之势。如今先机已失,恐怕再难取胜。你吧,我敢断言,刘欣既然已经亲自领兵前來增援,其后继人马必将源源不断。可笑刘诞、孟获狂妄自大,还不想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