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这群年轻人,雨果想起了以前荣耀至死在打拼时的场景。他们需要到不同的城市进行走‘穴’演出,由于自己没有‘交’通工具,所以他们搭乘过绿皮火车,也和一车子家禽同行过,卡车货柜箱已经是十分优越的选择了,还曾经徒步行走了十五公里山路,当然,公路随机搭车也是常有的事儿。
他们乐队的五名伙伴,除了自己的乐器之外,往往还需要把架子鼓拆散开来,其他四个人互相帮助,这样才能一起上路。然后大家在路上互相调侃互相戏谑着,背着沉重的乐器就好像苦行憎一样在大江南北行走,嘻嘻哈哈的笑声洒落一路。
其实那时候的生活是十分辛苦的,虽然没有到顾得了上顿顾不了下顿的程度,但微薄的收入却让他们始终在基本生活需求线上挣扎,这可以说是地下摇滚的现状,也可以说是梦想与现实的差距。可是这样的日子他们却十分享受,即使争吵即使打架即使沮丧,他们也一直没有放弃希望。
说难听一点,他们就是靠着一腔热血在活着,然后等待着一个未知的将来,也许是放弃梦想回归现实,也许是梦想成真一夜成名,谁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正是在这个过程中,雨果明白了,不是所有梦想都能够成真,不是所有奋斗都能够结果,不是所有天才都能够成功。可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凭借这样的一腔热血,让荣耀至死经历了一个十年,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这最璀璨的十年。
曾经有人这样质问过雨果,“这样值得吗?”其实同样的内容,每一名乐队成员的父母都说过,因为这在大部分人看来都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事,追逐梦想不难理解,可是坚持了十年依旧一无所获却不肯放弃,这就是顽固不化了。
雨果记得荣耀至死的主唱苏子男是这样回答的,“这不值得,我现在也后悔了。但我知道,没有经历过,我永远不会知道这一点,所以如果倒退到十年前,我依旧会做出一样的选择,然后站在十年后的位置上,再一次后悔。”如果他们按照世俗的安排,按部就班的生活,这十年时间也许可以建立起自己的一番事业,甚至过上不错的生活,但这样的生活却不一定代表幸福。
青‘春’只有一次,错过就没有了。即使站在二十五岁时后悔莫及,但回到十五岁时雨果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因为这就是青‘春’,冲动、遗憾、肆意、后悔、不羁,缺一不可。
现在站在洛杉矶的街头,看着这些年轻人脸上欢快的喜悦,雨果嘴角的笑容不由就绽放了开来。他怀念这样的时刻,这和演员不同,演员是站在镜头面前饰演另外一个陌生角‘色’的生活,体验着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触及的生活;但是歌手却是自己,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真实生活,每一阙旋律每一行歌词每一缕音符,都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情感释放,这是最真实的自己,没有任何折扣。
所以,雨果怀念这样的时刻,和伙伴们兴奋而忐忑地站在街头,等待着路过的货车能够搭载一程,又或者是期待着晚上即将开始的演出,一方面担心着演出是否能够顺利完成,一方面又在期待着自己的音乐能够被更多人欣赏到。这种错杂的滋味,让人如此怀念。
“嘿,伙计们,晚上哪里有派对吗?”雨果扬起声音开口询问到,他的嗓音搭乘着海风和阳光吹送了过去,吸引了眼前这群年轻人的注意。
年轻人们回头看了过来,‘交’头接耳说了几句话,然后开始低低笑了起来,其中一个人抬起下巴说到,“兄弟,我们可不跳芭蕾。”说完之后,周围的朋友们全部都哄堂大笑起来。
雨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黑‘色’牛仔‘裤’搭配一双黑‘色’的高帮万斯滑板鞋,其实这样的打扮还是比较街头的,如果更换一件宽松的t恤,那就没有问题了。重点是雨果今天挑了一件相对正式一点的白‘色’衬衫,外套也是一件长款风衣,的确比较像是进入音乐大厅欣赏歌剧或者芭蕾的高端人士——只是比较年轻一点而已。这样的打扮,和地下音乐扯不上任何关系。
不由地,雨果自己也笑了起来,因为他想起以前荣耀至死乐队伙伴们也是这样嘲笑别人的。不是他们太具有攻击‘性’,而是地下音乐这个圈子一直不被主流所接受,甚至是被排斥、歧视的,这使得他们必须团结起来,否则随时都有可能被淹没在城市喧嚣的洪流之中。
所以雨果没有还击回去,而是扬声回答到,“你们是说这个吗?”说完,雨果就踮起脚尖,笨拙地学着芭蕾舞的姿势,来了一个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