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司机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却依旧不肯松口。

“我相信你。”十三笑着说道。“没关系，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先帮你检查一下身体——别害怕，我真是个医生。”

“你——你要做什么？”看到十三脸上的笑容，司机心神俱颤。这种笑容他很熟悉，曾经无数次在方离脸上看到过，而方离在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往往是已经起了杀意。

“帮你检查身体啊。”十三笑意不减，道。“你运气不错，胸口和小腿骨折的不算太严重——咦？你在流血？”

十三看着司机胳膊上一条被碎玻璃划出的伤口，伸出手指在旁边一按，原本已经被雨水冲的发白的伤口顿时溅出一条血箭，接着，鲜血不断的从伤口流出，落在地上，染出一片殷红，又很快随着雨水消失不见。

“呀，流血了。”十三看着司机，一脸认真道。“刚才我给你两个选择，你没选——不过没关系，我这人很大度，现在还有两个选择。第一，告诉我方离在哪。第二，按照你现在流血的速度，最多还有——夏医生，他还有多少时间？”

夏晓看了一眼司机，很配合道：“十五分钟。”

“对，你最多还有十五分钟。”

顿了顿，十三用那种及其诚恳的讲道理语气道：“我是个好人来着，已经帮你叫了警察和救护车，夏医生的话你也听见了，按照你现在的流血速度，最多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你觉得这种天气，十五分钟救护车能赶来吗？”

司机脸色苍白，眼神中闪过一抹带着挣扎的惊恐。

“你看，你也很害怕是不是？”十三继续说道。“看你的年纪也就三十出头吧？结婚了吗？有孩子吗？父母还健在吗？——方离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说难听点，你们就是他养的狗，他让你们咬谁你们就咬谁，完全不在乎对方是猎物还是猎人。我敢打赌，你们死了他绝对不会替你们伤心，你说呢？”

说着，十三又指了指两辆已经严重变形的越野车：“你看，你的运气多好，至少你现在还能跟我说话。”

司机眼中尽是挣扎和犹豫，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笑起来让人心悸的光头说的很有道理，他有父母，有妻子，有就快出生的孩子。就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吧，也犯不着把命搭上。胸口和腿钻心的疼，手臂上的伤口也不断的流血，甚至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的热量和生命在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不能死，更不想死。

“方少——不，方离这会已经在机场了。”司机颤声说道，然后又补充道。“这么大的雨，飞机应该延误。”

“你看，这多容易。”十三满意的笑了起来，让司机平躺在地上，拿起他的手按在伤口上，道：“自己按着，救护车来之前不要松手。”

——

现实不是电影，电影却能反应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