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师傅心里这是不得劲啊,不仅没有帮上你一点忙,还错怪了你这么多年。心里悔呀!”薛老头自责地叹气道。
百里九眼见两人开始哭哭啼啼地伤感,慌忙上前劝解:“你们晚些时候再师徒情深行不,如今我们这么多人都眼巴巴地等着酒菜下肚呢?”
元宝在一旁也笑着应和,急得直搓手:“我们都三顿没吃饭,如今空城计正唱得欢呢。”
薛老头极是喜欢百里九,兴高采烈地挽起袖子:“好久没有大显身手了,让你们尝尝我怪厨薛的手艺!”
薛老头家孤身一人,东西并不齐全,四周乡民热情,立即回家挑拣好的碗碟竹筷,还有菜蔬菌干送过来。薛老头爱徒失而复得,心里得意,坚持留了几个要好乡民用饭。
饭菜准备齐全,众人落座,粗瓷碗盛了酒,最初在百里九与诺雅跟前还毕恭毕敬,颇为局促,几碗酒下肚,百里九又好调侃玩笑,众人话就多了起来,说来说去,话题不知怎么就围绕上了黄德兴。
山民里有一人是专门进山采菌子晒干了往酒楼里送的,最是忿忿不平:“黄德兴此举断了邯郸城多少百姓的活路,大家最初时义愤填膺,没少折腾,但是后来,他黄德兴后台太硬,大家敢怒不敢言,也就全都忍了。”
“他府上的那些家丁我见了,全都是乌合之众,没有什么本事,只会仗势欺人地乱吠一通。如何大家就全都忍气吞声,难不成官府明目张胆地袒护吗?”诺雅好奇地问道。
“哪里?你是有所不知,黄德兴手底下还养了一帮打手,全都武功高强,飞檐走壁的,而且心狠手辣,说杀人就杀人,还尽玩些阴狠的,让你没有罪证,只能吃闷亏,谁敢招惹?”一个村民插话道。
诺雅想起那日,黄德兴在山路上追截自己的事情,出声问道:“那些人我也交过手,身手的确不错,他们一共有几人?”
村民摇摇头:“岂止是几人?怕是海了去了。”
“何以见得?”百里九立即出声问道。
“黄德兴每年不止在邯郸城征粮,听说麦收和秋收还会有大批的粮食从外乡运过来。”
他的话立即被另一人驳斥了:“那些粮食可没有运往邯山里面,我听说是全都运走了,只留下了少部分。那肯定是倒卖了,否则他哪里来的这多银两收购粮食?”
有兵器就一定有乱匪,有乱匪就必然需要粮草,这是毫无置疑的。看来黄德兴在其间所起的作用举足轻重,还掌管着粮草的收购。若是能够摸查到那些粮食究竟运到了哪里,也是一条重要线索。
“那城里的村民可有人参与粮食押运?”百里九问。
众人全都摇摇头:“黄德兴所有的事情全都不会假手于这里的百姓,他自己手下人手不少。”
诺雅与百里九相互对视一眼,皆一脸凝重。诺雅一指沾酒,在桌上将那”宎“字工工整整地写下来:“你们可有人见过哪里有这样的记号?”
村民们都不识字,辨识半晌方才摇摇头。又见自己无意间的两句话,百里九与诺雅似乎很重视,唯恐言多必失,就全都不再吭声。
直到后来酒意微醺,众人全都寻个由头告辞了,再也没有什么线索。
慕容山庄的修缮仍在继续进行,从大理寺那位谢大人处得来的消息,黄德兴与知府游道举被杀一案,由刑部带领几位捕快负责追查,而三皇子则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矿洞挖掘。
只是矿洞填充起来简单,若想重新再打开谈何容易?一连清理了十口窖井,多半里面或者坍塌,或者渗水,早已经不能进入,只有两三口井刚刚进入开采,里面尚有丰富矿藏。
就在大家灰心丧气的时候,事情发生惊变,他们从一口打开了的窖井里发现了大量尸体,不计其数,大概有三四百人之多。
窖井被打开的时候,一股冲天的恶臭就熏了领头士兵一个跟头,大家就情知不妙,差人严严实实地掩住口鼻,从打开的洞里钻进去,火把都没有来得及点,就吓得那士兵连滚带爬地出来了。
士兵们大都是有些胆量的,也被里面触目惊心的凄惨场景吓得半晌不能言语。而且尸体的高温腐烂,使得死尸尤其狰狞。
这个矿洞里面含有剧毒的地下气体,那些尸体应该是被封在了里面,然后中毒而亡。从他们的双手以及膝盖,双肩等地的厚茧可以基本确定,生前乃是从事矿工工作。几人一直怀疑,为何矿场废弃以后,不见有大批人员转移,原来是早已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