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壁看着远处,目光闪动,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深意的笑,又道:“这人选的地方,竟在这等绝路,看上去这是兵家大忌,可实际上,他们的人,不过是我们的两成而已,在这等地方,若是决战,反而让他们占了地利。我以前以为朝中那些人都是花架子,酒囊饭袋者居多,想不到竟在这里遇到了能人,有意思,有意思。”
刘壁双眸深深凝望着,鹰钩鼻微微垂下,眼眸眯成了一条线,随即,他又笑起来:“只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这点兵马,还不够给我晋城精卒塞牙缝的,纵使此人再如何盘算,也是必败无疑,传令,让刘能领兵冲杀过去。”
刘能,乃是晋城军中的骑军校尉,此人还是刘壁的堂弟,对刘壁历来忠心耿耿,这刘璧命令一下,号角便连连响起,远处,三百铁骑,则已是整装待发。
刘壁选择让少量的骑军冲刺,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里三面都是天然的屏障,只有一条出路,而这里并非是开阔地,这就导致晋州军投入的兵力有限,正因为如此,必须得押上自己的精锐,一举将对面的守军摧毁,大事就可以定了。
那刘能听到了号角,已是手持长刀,在无数的呼喝声中翻身上马。
号角如鹤唳一般,使人心潮澎湃,这刘能长刀一指,身后三百余人,纷纷缓缓拔刀,他们矫健而又无畏,身为晋城军中的精锐,他们早已见惯了沙场,都是老卒,何况眼前的敌人,不过是三百个步兵而已。
边镇的老兵,历来不会将河南之地的这些拱卫京师的官兵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他们在厮杀和搏命的时候,这些细皮嫩肉的娃娃们,尚在列着队,耍着花架子呢。
长刀如林一般的高举,另一只手,一边牵着缰绳,一边轻轻的抚摸着马鬃,安抚着座下焦躁刨地的战马。
刘能双眸微眯,竟是轻蔑一笑:“是三百多个娃娃。”
“哈哈……”众人一齐大笑,笑声如雷。
显然,他们完全不把陈凯之这些人放在眼里,在他们的心里,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陈凯之等人。
嘲笑了一会,他们便止住了笑声,随即,刘能龇牙,他的长刀在虚空中一劈,高声喊道:“弟兄们,让这些娃娃晓得咱们的厉害,听我号令,无论是战是降的,统统……”他歇斯底里,此时眼眸通红,张开大口,发出雷鸣般的声音:“统统杀个干净!一个不留。”
“杀!”三百骑士纷纷如脱缰之马,犹如离弦的箭矢一般举着长刀飞驰而出。
他们的喊杀声冲破云霄,而这喊杀,竟是夹杂着喜悦,对于这些老兵而言,眼前这些人不过是待宰羔羊,这一个个还安放在身上的头颅,很快就成为他们功勋的证明,手中长刀高舞,有人在空中转动着长刀,犹如车轮,刀锋将空气劈开,发出丝丝的破空声响,而那急促的马蹄,更如战鼓一般。
哒哒……哒哒……哒哒……
他们迅速的形成了一个扇面,全无死角,这些矫健的骑兵,此刻如称霸深山的猛兽,此刻,他们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腥臭的獠牙。
在后压阵的刘壁,得意的笑了。
他甚至已经没有兴趣继续观战,因为对他而言,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以骑制步,同等的数量,骑兵足以将其如捣蒜一般的碾压,即便步卒的兵力,是骑兵的三倍,骑兵的胜算亦是极大,更何况,晋城铁骑,虽非天下无双,却也称得上是精骑。
对阵一些没有战斗经验的步兵,毫无悬念的,这场战役他赢定了。
他转过身,朝身边的一个将校招招手,吩咐道:“待踢开这些拦路石,你带一队人马,迅速地将那太皇太后还有赵王拿下,至于其他人……留几个老宦官伺候太皇太后,还有宫娥留着犒赏将士,其余的,统统杀个干净,这里的器物,一个不要,我等轻车从简,立即回渡口去,待度过了河,大事便可定了。”
将校闻言有些不解,却也不敢质问,只是有些可惜地看着刘璧,从嘴角嗫嗫嚅嚅地吐出话来:“一个不要?这太皇太后这么多的器物,怕都是无价之宝……”
刘壁鹰钩鼻里发出一声冷哼,满是自负地说道:“有太皇太后和赵王在手,还愁没有无价之宝吗?”
“书信,我已经先发了出去。”刘壁冷笑着继续道:“昨天夜里已经修书去给了那慕太后还有满朝的文武,我已告诉他们,太皇太后已经落在了我们的手里,让她乖乖车撤去晋城附近的人马,除此之外,还令她们想让太皇太后日子想过得好一些,就乖乖地送上供奉之物,否则这太皇太后年纪老迈,总不能让她穿布衣,吃着粗茶淡饭吧。若是有个好歹,这就是他们的过失了。”
那将校一呆,的确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