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八呢,这一晃几个月不见,可把我这老婆子给忘记了。”老太太一落座,就寻十八娘,笑眯眯的说道。
十八娘赶忙端着一盏莲子羹,走上前去,笑道:“十八娘就是把自己个忘记了,也不会忘了祖母啊,祖母您这一来,十八可算是找道主心骨了。这不,给您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莲子羹,莲心都挑出去了,放了细细的糖。”
老太太嗜爱甜食,一点苦都是吃不得的。
老太太果然很高兴,端起莲子羹,入口即化,果然符合她的口味。她笑着拍了拍十八娘的手,“小十八有心了。”
说完她转过头去,对着沈泽问道:“听说瑜儿已经娶了妻,哪一位是新妇?可有了身子?”
她这一问,在一旁一脸懵的孔景娴赶忙走上前来,行了个大礼,回道:“妾身是曲阜孔氏嫡长女”,说着她红了红脸,小声的说道,“才诊断出来的,仅有月余。”
这话一出,包括沈瑜都惊奇的看着她,这事儿,她之前可是没有说过的。
老太太的脸笑得像朵菊花儿似得,撸下手上戴着的一只玉镯子就套在了孔景娴的手上,“好好的为沈家开枝散叶。”
十八娘皱了皱眉,按说不应该啊,这老太太最是看重嫡庶之分,范阳老宅里的那些庶子庶女们,虽然也会教养,但是地位比嫡子跟前得脸的家奴,好不到哪里去。
也就是兴了科举之后,庶子的地位才提高了一些。
老太太没有理由这么抬举一个庶出孙子的媳妇儿,将自己戴了多年的玉镯子,就这么轻易的送了出去。
十八娘想不明白。
孔景娴欣喜的接过玉镯子,娇羞的退到了沈瑜身旁。
老太太接着又问沈泽:“这其他的孩儿,可曾说了亲事?你也是,虽说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言,你怎地也应该给我这老婆子传个信吧。别的我不管,十八娘是我跟前长大的,她的亲事,你可得先问过我。”
沈泽看了十八娘一眼,点了点头,“母亲说的是。”
十八娘低下了头,假装娇羞。心中却是无所谓,反正她也活不了几年了,嫁谁不是嫁?她若是有想嫁的人,这府里谁又能拦得住?
“都定了哪家?”
“耀儿定了秦相唯一的嫡孙女儿,秦昭,婚期就在十月底;亲娘定了赵郡李氏的李谦之,是这一届的探花郎,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这事儿,我还期望大嫂子能帮忙操持一下。”
老太太皱了皱眉,“李谦之这名字我听了耳熟,可是在我们青山书院求过学?我大约听你父亲说过一嘴,具体是什么,却是忘记了。不过你觉得好,那想必是个不错的孩子。你大嫂子来这里,可不就是干这事儿的,你给十六多添点嫁妆,就不枉费她一番辛苦了。”
沈琴听提到了李谦之,一下子变得面红耳赤的;又听到老太太提起嫁妆的事,更是竖起了耳朵,看着沈泽,脸上不由得五颜六色起来。
沈十六的嫁妆,她可是看到了,满满当当的箱子,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仆,抬起来都够呛,可见里头装了多少金银珠翠,老太太竟然还说要添。
老太太顿了顿,突然又开口问道:“沈庭还没有定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