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双再问:“人是你杀的?”
“……”
吴勇沉默了。
他低下头,咬紧牙不吭声。
啪——
这一记耳光,却是打在谭双自己脸上。
“老婆!”吴勇急了,“你这是干什么?”
他想上前,被老方拦住,“坐下!”
谭双颤手指向吴勇,又用力捶向自己的胸口,“你给我听清了,你用这种方式赚来的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用!”
吴勇这会已是泪留满面,“老婆!你……你怎么这么傻啊?你就不能想想咱们的孩子?他还那么小,他不能没有妈妈……”
谭双上前一步,枯瘦的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领,逐字逐句质问:“他也不可以有一个杀人犯的爸爸!你想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吗?”
吴勇低下头,想要拥抱她,可双手被铐,他只能无声的哭泣。
谭双看似柔弱的外表下,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脏却无比坚强。她抱住他,任他在自己的肩头放声。
“老婆……”
她用力抱紧他,在他耳边说:“如果你再说一遍人是你杀的,我就带着儿子跳楼。”
“不行!”
吴勇激动道:“手术……手术已经预约了,你不能在这时候做傻事!你是名牌大学毕业,人那么聪明又有前途,不像我,只会干点体力活……儿子、儿子只有跟着你才有出息!”
说着,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靠在她身前痛哭:“你就让我为你们母子做点什么吧……”
谭双红了眼圈,昂起头做了个深呼吸,说:“吴勇,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嫁给你,是因为你对我好。如果,连这么个人都没有了,我做不做手术都没什么意义了。”
她轻轻推开他,转身就走。
“老婆……”
吴勇跪在地上,头贴着冰冷的地面,紧紧闭着眼睛,泪水是滚烫的。
“我说……我全部都说……”
谭双站住,背对着他,早已泪留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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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芷芯回到家,江怀准正站在院子里抽烟,眉头拧着,盯着某处出了神。
“爸?”
听到她的声音,江怀准倏尔反应过来,掐了烟,“怎么回来这么晚?”
“跟姚总去见了个客户。”
“嗯。”
江芷芯犹豫着,没有进屋,“爸,你们公司那个叫吴勇的,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名字,江怀准的眼神有些抵触,“他不是都承认杀人了吗?当然是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了。”
“我看报道,他有个儿子,老婆还在生病……”
江怀准转过身望着女儿:“芷芯,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件事了?”
“毕竟跟孟涛有关,姚总始终在关注,我也跟着了解过。”
江怀准沉吟一会,说:“没什么好值得关注的,还是不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江芷芯望着他,突然问:“和柳萱萱有关系的那个人,真的是吴勇?”
江怀准皱眉,“为什么这么问?”
垂眸,她说:“只是好奇。”
杜鹃推门出来,化着精致的妆,穿着黑色礼服,毛皮披肩,“芷芯啊,我和你爸爸去听音乐会了,晚餐想吃什么让阿姨给你做。”
江芷芯看眼父亲,意有所指道:“爸最近突然变成爱妻好男人的形象了,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她转身进了屋。
回到房间没多久,楼下传来杜鹃尖锐的声音:“你们干嘛?你们要把我老公带哪去?”
江芷芯心一沉,飞快下楼。
骆逸南带人站在院子里,杜鹃正在和两人推搡,江怀准倒还镇定,“鹃子,你先进去。”
杜鹃怒道:“骆逸南!你甩了我女儿还不够吗?我们一家哪得罪你了你要公报私仇?”
老方过来解释:“江太太,您误会了,我们是为吴勇的案子来的,想请江先生回去协助调查。”
杜鹃狐疑地看看他们:“需要这么多人一块来请我老公?”
老方看骆逸南,他则看向站在杜鹃身后的江芷芯。
她脸色难看,搁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慢慢收成了拳……
“芷芯,带你妈妈进去。”江怀准始终保持冷静,对骆逸南微微一笑,说:“咱们走吧。”
老方松口气,和东子两人把江怀准带到车里。
“等一下……”杜鹃要跟过去,被江芷芯拉住,她深呼吸,说:“妈,这件事……还是让爸爸自己解决吧。”
抬眸,视线笔直地望着骆逸南,仿佛在跟他要一个解释。
可骆逸南什么都没说,也不能说。
“不对……吴勇的案子关你爸爸什么事啊?”杜鹃越想越不对,“不行,我得去给延冬梅打个电话!”
很快,拔通延冬梅的电话,杜鹃委屈出声:“大嫂……”
江芷芯站在门口,心底的不安逐渐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