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叔夜的安排下,一些大商被赵德胜安排战士小心的护送了回去。
临时餐桌边上只剩下了李明远、张伟毅两个房地产大亨。
“老张,你这步子会不会太大?”老李摸着有些发痒的头皮说道。
张叔夜看了一眼石飞,又对着赵德胜使了个颜色。赵德胜立刻安排剩余的警察在周围警戒着。
“实话对你们说,我这次来就是接受常委的委托,来东山省做试点的。我们刚解放那会,不敢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是比现在要好的多吧。现在生活好了,可是犯罪也随之而来了。老赵,你过来。”张叔夜看着躲得老远的赵德胜也是心里一阵不舒服。
赵德胜的资料他看过,这么一个正直的警察这么多年一直原地踏步,什么原因?还不是没有根基吗?赵德胜离得这么远,也是出于自保。
“赵局长,说说你对现在社会治安的看法吧。”
“怎么说呢,很多人都是被逼的犯罪,不是被犯罪集团给逼的,而是……”赵德胜知道,这些话真说出去,自己恐怕就没法再在局长这个位子上待下去了。
“别吞吞吐吐的,让你说你就说。”张叔夜知道赵德胜心里想的什么,给了赵德胜一个放心的眼神。
“是这个社会逼得,就拿前不久老王他们参与的纺织厂火灾抢救来说,放火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这小伙子在厂子里认识了一个姑娘,俩人结婚才两年,事发前这小伙子才当了四个月的爸爸。”赵德胜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在这个厂子里,他和他爱人的工资属于中上游,又是老员工。可是孩子生下来才三个月,媳妇就因为生活所迫,只能回厂上班。直到事发前三天,这小伙子回到家一看,媳妇死了,孩子也死了。”赵德胜喝了一口石飞递过来的刺猬酒,继续说道。
“小伙子就托人打听,是自己厂里的一个副厂长因为觊觎他媳妇,想要潜规则,可是这女子不从,被辞退了。如果这样,那小伙子也不会去放这把火了。可是你知道这时候小伙子多久没发工资了吗?半年啊,整整半年啊。小两口靠着点积蓄,又要还房贷还要照顾家里的生计,农村的老妈妈都被接来照顾孩子了。可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怎么可能照顾好,这女子回家的时候,孩子饿的直哭,女子悲愤之下,找了个借口让婆婆出去买菜,自己带着孩子自杀了。”
“小伙子回到家,自己的老妈妈已经瘫在了地上,这小伙子能不恼吗?可是一个农村来的孩子能有什么办法?一气之下,把个厂房直接烧了,他自己被七十多岁的老妈妈送到了派出所自首。”
“不是人想犯罪,而是现在逼得人去犯罪。单说小伙子在的这个厂子里,几次找厂领导说过情,也给他们下过跪,可是结果就是这样子。”越说赵德胜的声音越低沉。
石飞甚至感觉赵德胜说完这些话,整个人都变得苍老了。
张叔夜看向两个房地产大亨,两位四十多岁的商界巨头羞愧的低下了头。石飞更是按捺不住心里的那股冲动。
“石飞,这件事不是你能解决的。这件事我会督促相关部门立刻落实。老李,老张我把你们留下就是因为咱们知根知底。这个市场不是你说降价就能降价的,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平衡点。今天太晚了,老赵,你安排几个人把他们送回去吧。”张叔夜眼神变得浑浊了,在没有石飞初见他时的清明。
与其说是赵德胜说的故事打动了张叔夜,不如说是张叔夜对于尸位素餐的这些公职人员失望透顶。汉东省做出的官员竞争制度的试点,但就是因为牵出了一些不该迁出的利益,导致实验失败。
现在谁也不敢轻易动,谁动谁死。这不是说打一架就能解决的,而是必须把背后的利益打掉。
“你接下来怎么安排?”张叔夜和石飞静静的站在水潭边,沉默了许久开口说道。
“赵大叔,有烟吗?”石飞答非所问。
赵德胜虽然好奇石飞的身份,可是却也知道有些东西知道了对自己没好处。赵德胜将烟和打火机递给了石飞,石飞错愕。没想到这堂堂局长和自己一个品味。
“赵大叔在这里听听吧。也许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赵德胜看了看张叔夜,张叔夜点了点头,将石飞嘴里刚点燃的七匹狼叼在了自己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