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女孩虽然同样赤身果体，但姿态明显与那些实验体不一样，身上也没有插着管子，也许·······

“也许她是因为年龄小所以幸存下来的也说不定！”

清音想到这里眼睛一亮，伸出手敲了敲营养槽的透明玻璃，想要试着将她唤醒。

玻璃的敲击带起内部的液体轻微的震动，小女孩在清音惊喜的眼神中睁开了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有些失神的看着他，可爱的眨了眨眼睛。

清音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那是发自内心的欣慰与喜悦；

只要还能救下一个，他这一趟就不算白来，之前的杀戮也就有了意义，清音的心里也能觉得好受些。

小女孩舒展开身子，缓缓向清音靠近，就这么浮在液体中，倚靠在营养槽的内壁上，呆呆的看着一线之隔外的清音，眼中没有丝毫人性的感知。

这副模样其实不太正常，如果真的是还有感知的幸存者的话，以一个孩子的心性看到有人时怎么也不应该是现在是这个表现，但此刻的清音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依旧沉浸在欣喜和慰藉之中，如同得到上帝救赎的虔信徒。

直到······

眼中小女孩可爱的脸蛋整张裂开，以上嘴唇为中心，鼻子和下巴竖直分裂成十字型的四瓣，猛的张开了长满倒刺的大嘴，狠狠的撕咬在面前的玻璃之上······

清音的表情就这么僵在了脸上，瞳孔瞬间失焦。

他仿佛听到自己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猛然破碎，四肢变得冰冷仿佛失去了知觉，整个世界都仿佛在离他而去。

四周的声音变得浑浊不清，眼前的怪物一边撕咬着玻璃内壁，一边嘶吼出歇斯底里的、响彻整个房间的疯狂吼叫，惊醒了房间里其他的所有怪物，让这些怪物也纷纷争先恐后的朝清音发出疯狂的嘶吼，数不清的怪异声音混合在一起，嘈杂而刺耳，仿佛就像是地狱的狂欢。

即便如此，清音也丝毫没有反应。

就好像这些声音跟他已经不处在同一个世界里了一样。

直到一个银铃般的呼唤带着担忧和关切的情绪直入他的内心，才把清音从黑暗冰冷的世界里唤醒。

“master~，master~，你没事吧？请振作一点······”

视线恢复正常，阿尔托莉雅静美的脸庞出现在他的眼中，清澈的碧绿色瞳孔倒映着自己苍白的脸色，让清音泛起一丝自嘲的苦笑。

“我没事，Saber，我们走吧。”

“继续吗？好的，对方的首领应该还在基地之中，保持突进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追上，也许路上我们还能发现幸存的受害者。”

“不用了，我们回去吧。”

“嗯？”

Saber微微一愣有些疑惑，但看到清音深沉如水的眼神后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主事人决定回去，田岳琳两人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一行人在阿尔托莉雅风王结界的加持下，快速原路返回，回到停车场，开着货车顺着来时通道直撞而出，紧闭的厚重大门被Saber一击而破后，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地表。

“你们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刚回到地表清音就自己下车，让田岳琳两人开车先回去。

两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清音表情沉凝，他们也知道不该多问，于是顺从的服从命令。

“好的，老板，那我们回车队那里等你们。”

“嗯，我很快就会回去的，你们路上小心点。”

··············

看着货车的灯光远远离去，消失在重重树影之后，清音转过身来，看着眼前仿佛通往地狱的深幽通道，突然低声说道：“Saber，对不起，让你看到这些可笑的东西~”

“为什么要道歉，Master，这并不是你的错，世上难免有罪大恶极之辈，我们无需为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哀叹，给予他们绝不容情的制裁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这是身为王的职责，同时也是每一个强者的义务。”

Saber平静的回应，语气既坚定又蕴含鼓励，只是死死握紧的右手却表明了她此刻的内心也并不平静。

清音缓缓抬起头，看着明朗的夜空，眼神复杂难言，嘴里念叨着：“是啊，做了恶事，自然要受到惩罚······”

但是，本应该负责给予审判和监管的人所犯下的罪孽，又该由谁来制裁呢？

眼中浩瀚的近星领域之中，又有多少这样的黑暗未曾言明？

片刻后，清音收起心中的情绪，转而深深的看着吾王的眼睛，柔声唤道：“Saber，你知道我现在想做的事吗？”

Saber认真的点了点头，身上开始泛起金色的光亮粒子，黑色的西装慢慢转变为银白色的铠甲战裙。

清音静静的看着已经展露出战斗英姿的阿尔托莉雅，右手平伸而出，手背向上，身前慢慢亮起白色的界环之光，一张卡牌于转动间默默亮起。

深红色的庄严刻印浮现在他伸出的手背之上。

“借我你的力量吧，Saber！”

随着他的呼喝，刚刚浮现的红色刻印又一道道的消失湮灭。

“宝具发动，指定——胜利誓约之剑！”

“以御主令咒下令，宝具消耗减半······”

“令咒叠加，宝具消耗减半······”

“令咒叠加，宝具消耗减半······”

·················

“既然无人监管，那么，至少此刻······，由我来背负职责，我来给予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