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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图安逸刚列当王 心生骄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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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真是艺高人胆大。小刚列在众小妖的簇拥下回到了虎文的山洞。果如虎文所说,它亲自为小刚列准备美食佳酿,尽心地伺候。金狸老于世故,眼皮子翻得快,也人前人后的伺候着。小妖们更是齐声高呼,尊称小刚列为‘大王’。小刚列觉得这样也挺美,自出生到现在,这是他享受的最高待遇。想当初在荒岛,是何等的寂寞呀!别说有人为你忙前忙后了,就是吃饭也得自己去寻,有时还要和别人争;看现在,作为妖洞的最高长官,什么也不用操心,饭来张口就行了。他唯一感到美中不足的是喊他的是一群妖,但是就这样他听到小妖的恭维声,奉承声、高呼声,内心深处的成就感也开始在他的心里滋生,他觉得自己无比的高大。其实小刚列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看着这一群还不算很坏、还有些可爱的妖们,决定改造他们,把他们改造成一支优秀的团体。他不相信妖生下来都是坏的。其实它们和人的不同,只是模样不一样;有时付出的努力往往要比人艰辛得多。他决定凭着自己的思想让人们改变对妖的看法,于是,小刚列决定先不走了,这才是他的初衷。他开始故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要融入这个群体,获得第一手资料。经过多天的观察,他考虑成熟了。要想改变妖的思想,首先就要彻底推翻原来的旧山规,重新制定一套人性化的山规,约束它们的行为,默化它们的思想,改化它们的习惯,淡化它们的身份。

这一天,小刚列照常身坐细藤编织的垫子的石椅上,左右立着虎文和金狸,下边一群小妖照常山呼大王。他面沉似水,冲下面挥挥手,“都起来吧。本大王今天宣布一项决定:以往的山规全部废除。制定新的山规:以后不允许任何一个妖再打家劫舍、拦路抢劫,干害人的营生;要自力更生,自食其力,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幸福。这作为第一条山规执行。若发现谁给这个团体抹黑,违背此规一次,重则四十大棒;违规两次,砍头示众。下面由金狸宣读原来干以上营生的几个小队,以后转干种菜、狩猎的行当,其它的各司其职、各照各位。金狸向前了一步,清了清公鸭嗓,高声说道:“大王的话就是命令。我们以后做妖,也要做个好妖,决不能再无故伤人性命。我现在就遵照大王的指示宣读转行的名单,对号入座。至于细节问题以后公示,这里就不宣读了。”

“第二条,就是时间观念。要转变以往懒散、无所谓的观念;一切以号令为主,令出如山,不准讨价还价。该谁站岗,该谁巡山,一切按规定点儿执行。第三条,不准私下里小聚会,搞拉帮结派。无视组织纪律,一经发现,严惩不贷。以后由金狸军师做巡查大员,负责全山纪律。在年终综合表现情况,评出年度最优妖,登红榜公示,晋升使用;评出年度最差妖,上黄榜。下年干最苦最累的活,以示惩罚。

虎文见金狸有事情干,也想讨份儿差事。它躬身对小刚列说:“主人,我除了驮你之外,还干点儿什么?”自从把虎文降服之后它就这样称呼小刚列,他也乐意听它这么叫,听着很舒服。“你呀!当然还是大王。现在什么也不用干,就左右伺候我还不行吗?”

“乐意为主人效劳!乐意为主人效劳!”虎文连声说。小刚列看着虎文的窘样,心想:强者为王,这就是权力的完美体现吗?身处这样的环境真的人也能成妖,天天锦衣玉食,前簇后拥的,不成妖也困难。

天渐渐地冷了,大地一片萧杀之气。树叶落完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杈在寒风中挺立;小草也枯萎了,横七竖八地干枝叶匍匐在地面上;小动物们该越冬的也都隐藏了不常出来,冬眠的干脆躲到了树洞里或地下酣睡了;大山突然间好像清静了许多,只有小鸟偶尔会在干枝杈上喧闹一阵。小刚列现在什么都不想干了,只想过一阵当大王的快乐生活。他天天在温暖乡里,左有虎文,右有金狸,还有近身小妖捧着,小日子过得美着呢!有人问了,他把承诺忘了吗?也把水甜儿的那份情也丢了吗?没有,他时刻都想着水甜儿,只是现在他有些慵懒了。他想:既然这样了,不急在这一时;如果有缘分的话,只等春暖花开了。

这一日,天气极冷,漫天的雪花覆盖着整个聚日山;大山显得更加清静了。小刚列躲在温暖的窝里不愿出来,正自胡思乱想呢!忽然,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一个声音传来,“猪刚列!你不能独自消沉,半途而废!你还有重任在肩,怎能贪图眼前的享乐,而与妖为伍呢?到功亏一篑之时,悔之晚矣!”

“你是哪个?我怎么是贪图安逸呢?漫山遍野都是大雪,你让我怎么勤奋呢?我这是养精蓄锐,以备后发!”

“别狡辩了!人在顺境不思进取,这样会逐渐丧失你的斗志的!来来来,我带你去看一个人,你看到他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小刚列站了起来,看到一个人影在前面走着,他迅速地追了上去;可是他怎么追就是追不上。人影若即若离,漂浮不定。突然,前面进入了一片红光地带,影子倏地不见了,小刚列也跟了进去。天和地都是红彤彤的,只有大山和小河,没有植物和动物。小刚列正自纳闷呢!影子又一闪,进了一片黑暗地带,小刚列又连忙追了过去。

在黑暗中,小刚列看到一个巨人正自顾自地独自玩耍呢!他胳膊上缠着几条蛇,吐着鲜红的信子。他赶忙走过去问:“嘿,巨人,这是哪里呀?”巨人仍自顾自的玩得高兴,没有回答他的话。那一个声音又传来了,“你莫费口舌了,你们两个根本不在一个空间,他又怎么能回答你呢!我告诉你吧,他叫夸父,独自一人住在黑暗的幽都。你别看他表面上很自在,其实他内心很渴求光明的。不像你,有一点小小的成就就不思进取,贪图安逸,你怎么能跟他比呢?你看他是怎么寻求光明的!”小刚列刚要反驳,一丝金色的亮光突然射到了夸父的身上,那个声音好像从亮光中飘了出来,“来,来,夸父,我知道你很孤独,你向往光明,我带你走出这黑暗之都吧!”夸父停止了玩耍,惊喜地看着那亮光,跨步向前追逐,亮光却如箭般向前飞跑。

“等等我!我要和你玩儿!”夸父也如箭般向前飞跃。他高大的身躯,粗壮的长腿,每跨出一步,就越过一座高山,迈过一条大河。尽管这样,他仍不能追上那丝亮光。他觉得很好玩,再不肯放弃,因为从来也没有任何人和他玩这样的游戏。在不断地追逐中,突然间就豁然开朗,夸父离开了黑暗之都,前面一片光明,他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是不一样的景象,蓝天下漂浮着几朵白云,青青的山,绿绿的水,大地上还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夸父高兴极了,在地上连续翻了几个跟头,又喊又叫,连大地也跟着震颤。他一会儿追逐飞舞的蝴蝶;他一跨步,蝴蝶就落到了他的身后;一会儿让小兔子在他的手上奔跑;小兔子就拼命地奔跑,可怎么也跑不出他的手面。他完全沉浸在玩耍之中,把追逐亮光的事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夸父玩累了,抬头看见了又大又亮的太阳。太阳正朝他微笑呢!他问太阳:“嗨,朋友,是你带我离开黑暗幽都的吗?”一丝白云飘过太阳,就像太阳跟他招了招手,算是回答。夸父高兴坏了,像小孩儿般撒欢、跳跃。可是太阳仍旧向西跑去,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夸父急了,高喊:“嗨!朋友,先别急着走,陪我说会儿话吧?我还要谢谢你呢!”可是太阳仍边笑边走。夸父不干了,又高喊:“嗨,朋友,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就又回到黑暗之都了。”他洪亮的声音震动着整个大地。太阳笑着仍旧向西走,于是他迈开长腿追了下去,可是怎么他都撵不上太阳,急得他浑身热汗直流,脚下留下了长长的湿湿的一溜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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