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天生不是那块料,却偏偏要强求,不过这事老夫也管不着,老夫重的便是你这一往无前的气势,或许正是你的气势太胜,才让对手产生了胆怯之意呢,你说老夫说的在理么?”晏殊得意的道。
苏锦哑口无言,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别人人外表,他人骨子,自己在他面前就像被拨开衣服,扒开皮肉,心肝脾肺肾全部亮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样,任他随意的透,这让苏锦极为不舒服。
“第四点,便是你这太祖爷托梦的身份了,太祖托梦与你,你必是与众不同之人,即便你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也会因此变得不平凡起来;这个身份是把双刃剑,用的好会震慑宵小,用得不好会死于非命,老夫岂能不加以利用?”晏殊喝下了今晚的第十八杯酒,神采越发的奕奕起来。
苏锦闷着脑袋将面前的一杯酒也端起来一口喝干,喷着酒气道:“原来我还这么厉害,大人这么一说,在下都快自己不认识自己了。”
晏碧云担心的着苏锦,她的出来,苏锦有些不高兴,轻声道:“少喝点吧,喝酒有什么好呢?”
晏殊呵呵笑道:“不能喝酒不是真汉子,让他喝。”
苏锦果真又自己拿过酒壶斟了一杯,想了想起身帮晏殊斟满,举杯道:“大人,干了此杯。”一仰脖子,一杯烈酒又进了肚子。
晏殊毫不在意苏锦已经有些失了礼数,举杯干了,着苏锦不说话;苏锦斜着眼睛,身子摇摇欲坠,大着舌头道:“说了半天,其实决定权在皇上手中是么?在下……只想问一句……就一句;皇上怎会同意你将这么大的事情交给在下?你说的那些理由恐怕一句也不会在皇上面前说出来吧,他凭什么相信呢?”
晏殊哈哈大笑,点着苏锦的鼻子道:“你错了,你大大的错了,皇上才不管我派谁来完成这件事呢,他只需盯着老夫就是了,老夫便是派个大字不识的乞丐他也不会管。”
“然则……为什么要见我呢?”
“那是因为另外一件事,你自己明白,所以你不仅要想好筹粮的对策,还要想好那件事的说辞,皇上真正关心的是那件事而已;而老夫关心的是你的筹粮之事。”
苏锦嘿嘿一笑,嘴边已经开始流清水了,就在富弼赶上前来要扶他的瞬间,苏锦咕咚一声倒在地上,烂醉如泥。
晏碧云连忙招呼外边的小厮将苏锦扶了起来,靠在椅子上;只一会儿,苏锦已经打起了呼噜,众人面面相觑,正题还没说呢,这家伙已经睡过去了。
晏碧云手足无措,着晏殊用眼神征求意见,晏殊握着杯子干了今晚的第二十杯酒,缓缓的道:“送他回去吧,丫头送他一程,你告诉他,明日必须要来我这里将关于筹粮一事的想法说一说,不然皇上那一关他过不去。”
晏碧云忙招呼人抬起苏锦扛上马车送往榆林巷的小院,晏碧云也带着几名小厮随车去了。
富弼目送众人走远,转头道:“岳父大人,他都醉成这样,碧云如何告诉他?”
晏殊道:“他醉了么?他清醒的很呢,小兔崽子跟我在这演戏,他的心中早就有办法,只是今日我们谈及争夺相位之事让他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所以他这是表示不满呢。”
富弼惊讶的道:“难道他不愿意岳父大人成为宰执么?这对他有好处啊。”
晏殊道:“你们不懂,他当然愿意我当上宰相,只不过他主动的帮我自然没有任何问题,而如今他感觉是我逼着他,以他的个性自然是不愿受此拘束。”
杨察皱眉道:“那岳父为何又教碧云传话给他呢?岂不是更加在逼他么?”
晏殊板着脸道:“世间事岂有尽如人意,他散漫惯了,今后如何能适应朝中的委屈?有些事可不是想如何便如何,而是必须如何;这个道理一定要让他明白,当他一旦明白了这个道理,或许用不到十年,朝中无人是他的对手,若是他依旧不明白,怕在这朝堂之上,一天也呆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