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他就越感觉两人虽朝夕相处,但心却隔着无法跨越的千山万水。这种感觉让他焦灼,烦躁,可又不得不压抑。
她是有夫君的人,自己是君子、是剑客,不能乘人之危。高渐离知道的,这些道理他都懂,可就是困不住内心腾起的复杂心情……
他既盼着浮游岛上,金魄客栈中的异人能将他送回自己的身体,又盼着不能。
如此矛盾纠结,都快把他碾碎了。高渐离放下长剑,缓缓走到床榻上,明明是不一样的房间、不一样的床榻,可此时自己的眼前全是她熟睡时,娥眉紧蹙的倩影。
“不行。”高渐离咕哝一声,倒在床榻上捞过被子盖了自己的半个身子,脸也在被褥下。
他闭着眼暗下决心道:“等换回来了,就从此再无牵扯吧。如此,才是最好的……”想着,他翻过身逼着自己沉沉睡去。直到太阳西沉也不知。
此时,另一个房间里。
我正坐在摆满佳肴的桌旁大快朵颐,旁边就是街市。卖艺的人在街角表演口技,他背对着我,面前摆着一个屏风,屏风左右各站一个提着花灯的十来岁少年。
看热闹的人们就在屏风前面屏气凝神的听,忽而面色惊恐,忽而目光惊异,又或者交头接耳的低语屏风后面究竟有几个人。
“噗呲!”我被他们逗得乐了,屏风后面哪有什么几个人?就只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头发花白,却表演卖力。外面的人听得轻松认真,可他却凭一人之力便做出千百种声音。
两鬓都被汗湿,汗珠沿着斑白的发线在脸上留下一道道刻痕。
可惜,人造出来的声音和别的鸟兽本身的声音还是不一样的。老艺人的声音里,我听不出特别的意思。
不过,光是这样看着就很有趣。我又就着好吃的看了一阵,直到老艺人表演完,两个少年提着没有蜡烛的花灯下去讨赏我才才满足地放下筷子。
我抚着吃得饱饱的肚子站起来,掏了些碎银子俯身探出窗外:“老人家!这边!”
他似乎也察觉到我在喊他,停下了整理道具的手抬脸朝这边望过来。我把碎银子扎在手帕里丢下去,老人放下手上的活朝我扶肩行礼,那模样竟有几分卧龙谷礼节的样子。
我探着身子愣住了。
不过,对方并没有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而是直接捡起地上包着碎银子的手帕又微微欠了欠身子才离开。我呆呆看着他们三人肩挑背扛的离开,许久都回不过神。
唉,想豢龙城了……
吃过饭,我又去街市上采买一些以防万一的备用品。还寻了不少药草,准备给不知什么时候会破壳而出的小龙洗礼时候用,在卧龙谷,每条小龙的出生都带着期待和祝福,必须在能够强身健体的药汤中沐浴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