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摩挲着手里的茶杯:“对敌人来说,他们已经泄露了‘秘密’,杀了他们也挽回不了什么,敌人何必冒着自己暴露的危险去攻击大牢?吾认为,多调些精兵来保护二哥你才是正事。”
我说得很认真,恨不能直接摁着二哥的肩膀来说。二嫂红着眼睛的模样依旧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没想到二哥听完后却神秘一笑,手指轻敲着桌面道:“灵玉,我们知道叛军已经供述,但敌人不知道啊。”虽是轻松的说辞,但是他淡然而又柔和的脸却蒙上凝重的纱幕。
“隐藏在地方官员后面的势力绝不可小觑……”他突然说了一句和大牢毫无关系的话,“探查到地方官员之后,调查的队伍遭到敌人猛烈的攻击。除了暗杀和伏击的干扰,他们甚至能同时迅速转移多地的证据,摧毁线索。所以,为了能找到突破口,我们必须想办法分散敌人的注意力。”
我没说话,连呼吸都不敢有太大起伏,就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会瘫软在地。我派了那么多精兵协助二哥,但他还是被逼到不得不想其他办法转移敌人注意力的地步……
二哥打开茶杯的盖子,到了些茶水在桌上用手指晕开:“你上次派兵围了大牢,所以敌人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已经从叛军那里拿到了探查的线索。昨晚,我又得到敌人近期会袭击大牢的消息,就更加确信他们不知道这点。”
他说着,指尖的字已成型——请君入瓮。
但二哥并没有停下,而是蘸了茶水继续画:“我们可以借此机会,调兵过来加强防守,让大牢看起来对我们至关重要。如此,他们就会分神在袭击大牢上面。自然,在其它地方的防守就会疏漏,这样一来我们就有机会揭开他卫家的真面目!”
“卫家?!”我愕然看着二哥画出来的蝉、螳螂,还有一只展开翅膀的黄雀,“这次叛军的袭击目标也包括卫家,为什么……”
为什么二哥还要说是揭开卫家的真面目?我没能说出心里的疑问,好像不觉间我已经开始相信卫狐狸了。
二哥重新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大大的“卫”字:“灵玉,卫家可不只是世居公卿大位的卫严一家。卫家支系庞大,就算卫严、卫靖远所在的本家真的忠于祁家可其他旁支侧系呢?他们手握多权,就不会有非分之想?你可还记得当初那个叫田烈的官员到公卿府一事?”
“记得。”我抿唇看着二哥在边缘画了一个大圆把卫字圈起来,当初田烈才去找过卫严,家里接着就出事了……
“据我所查,当时田烈确实是见到卫严也替韩家呈上了冤情。可是,他后来为什么还遭此横祸?没有卫严这个公卿大人的暗中纵容,那些人敢如此嚣张?”
二哥勾起唇角,眯起的眼睛却显着怒意,“已经掌握确切证据的嫌疑人中,就有三分之二是卫姓官员,剩下的也是他们的党羽。只是,目前来看他们和朝中的卫家阵营联系不大,所以我才需要进一步深查,彻底挖出藏在幕后的势力!”
看着二哥阴郁的面色,我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半晌,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哥,你要小心。别只顾着案子,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