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盘大喜道:“那就有劳秀元兄了,你跟诸葛军师商议一下,看看带些什么见面礼去,她若肯放人,十万两之内,你可代为答应。”李秀元见刘盘对自己如此信任,十分感动,说道:“末将定不辱使命。”
……
因为天气骤冷,李晴懒懒的不想动,整日躲在屋内跟金韬吟、唐羽下棋,这日跟唐羽的棋才下到中盘,突然她就无聊起来,把棋盘一掀,跺着脚叫道:“无趣,无趣!”
唐羽和金韬吟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待她发够了脾气,唐羽笑问她:“你说这也无趣那也无趣,究竟什么最有趣?”李晴支起下巴,懒懒地说道:“我若知道,还用得着无聊吗?”金韬吟拍拍唐羽道:“别管她,她这是想那个野人了。”二人捂嘴咯咯偷笑。
李晴毫不在意,忽而站起身便往外走,金韬吟忙问:“公主哪里去?”
“去找那个野人解闷啊!”
杨昊出兵前没有告诉李晴,自己发兵攻打大唐的城池,要是让她这个大唐公主知道,无论如何也是不太妥当的。以他对李晴的了解,早已想到静极思动的李晴必会来找自己,来时必要大闹中军大营,不过他推测那至少应该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自那天在清凉海畔向她表白心意,李晴突然变得害羞起来,躲着不肯再见自己。
杨昊想这样也好,省的被她缠住脱不开身,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到一个月后,说不定自己已经得胜归来,能瞒住她最好,瞒不住,让她啰嗦两句也没什么。木已成舟,再跟她解释比现在就有利的多了。
张伯中秘密南下后,留守军师厅的是他的得意门生方立天,方立天原是左公馆驻绥州总管,被张伯中看中后,留为参赞军务,不久之后方立天正式脱离左公馆投入张伯中门下,拜他为师,成为张伯中的嫡传弟子。军师厅是营务处的核心所在,必须得有一个信得过又精明能干的人来留守。在此之前,方立天一直在孟明军中参赞军务帮办钱粮,张伯中举荐他为留守,杨昊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李晴闯进门时,方立天正与督察厅参赞卢光议事,他坐的这个位置,刚好能从窗户里看到院子里的情形,眼见李晴手拎马鞭闯进院子,方立天跳起来就窜出了后门,卢光不明何意,傻傻地站在那,正待呼叫,李晴已经气呼呼地闯了进来。
卢光是大唐旧臣,也是丰州老人,原为西宁军督察司掌书记,虽流落边镇多年,心中君君臣臣还是分的分明,见了李晴立即伏身跪拜,不觉头皮发炸,汗珠子簇簇往下直掉。
李晴凭着杨昊给她的信物,一路通行无阻来到中军大营,却见营帐十有九空,只有一些老弱兵卒巡逻,心中顿时生疑,抓了个老军询问,无人敢说。她心中顿时火起,径直闯进中军大帐。留守中军的穆红见势不妙,早溜之乎也。她左右寻不见一个人,便折身去了营务处,营务处里面人倒是多,只是忙忙碌碌的都是些小虾米,也问不出什么。想到营务处下面的军师厅干系全局,一定有要人留守,这才又闯进了军师厅的小营盘。
方立天见过李晴几面,深知她不是个好惹的主,又知道她的身份尴尬,早提防着她呢,时时留心,才能在危机时刻脱身。
“你们大帅哪去了?”李晴劈头就问。见卢光仍旧按照礼制向自己跪拜,心头火气稍减,用马鞭使劲敲打桌案,叫道:“我问你人哪去了?”
“公主息怒,卢光只是督察厅一个小小的参赞,大帅外出并不需要告知在下。”
“哼,谁不知道你是他的心腹,他去哪能不告诉你?”李晴出言诈道,其实她根本就不认识卢光是谁,也不知道参赞其实就是督察厅的头,用“小小的”做修辞原本就是大谬。
“公主高抬在下了,营务处的确是大统领的心腹,不过在下只是一介不能进身的无用书生,平日抄写文案,秉承上意办差而已,实在微不足道。”卢光察言观色后发现李晴对军中事务根本一窍不通,胆子就肥壮起来。他决心鼓动两片薄嘴唇先把公主唬个七荤八素再说。
李晴冷哼了一声,知道眼前这个自称书吏的中年人貌似忠厚,实藏奸狡,自己跟他做口舌之争,未必能讨得了便宜。她目视四周,忽然发觉屏风挂着一幅地图,上面用红黑两色勾画了许多线条,心中一喜,计上心来。她大步走上前,用手在地图上指画了一番,冷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他去哪了。”说罢就往外走。
卢光又惊又怕,这幅地图可是事关机密,杨昊出兵前用它向各营指示进攻方略。方立天将它挂在这固然不妥,如今自己一个人守在这却让公主看了去,将来若是说出去,难保不被大统领责罚。想到这卢光惴惴不安,赶忙拉上门跟了出去。
他一边走,一边心里却又想:这地图上没有标识一个字,她是怎么看的懂的呢?这军用地图上的绝大部分图例都是大统领独创的,除了军中高级将领,外人即使看了也不懂其中奥秘。不过他一想到李晴跟杨昊之间存在的不同寻常的亲密关系,心里顿时又没了底。这男人要是爱上了一个女人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区区一张地图又算得了什么。
卢光一面派人去知会方立天,一面夺马去追李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