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乾清宫那边动了,动了!”
深夜的翊坤宫静悄悄的,但是在它角落的一个小小的厢房内,一身品级大妆的华妃正好整以暇的斜靠在软塌上,旁边放了张矮桌,上面有几支怒放的梅花开的正是艳丽,华妃那带着指套的手掌在艳丽的花丛中拂过,突然“咔嚓”一声,折断其中最粗壮的那一支。
“皇后哪里呢?”华妃一边嗅着梅花,一边平静的问。
“景仁宫已经被惊动了,听说皇后娘娘得到消息之后很是震怒,当场发作了提督太监李良栋……”
华妃一声轻笑,扔下手中的梅支,缓缓的从软塌上站起来,舒展的伸了个懒腰,“走吧,去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有本事在后宫里兴风作浪!”
“娘娘,娘娘,这种糟阉事旁人躲都来不及,您怎么……”
华妃一声冷哼,先让贴身宫女为自己披上裘衣,然后说道:“旁人能躲,本宫如何能躲?别忘了,这协理后宫之权!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后固然有罪,本宫过错也轻不了……躲,只会让皇上更加恼怒,还不如现在就迎上去,省的人在皇上面前编排!”
“……那齐妃,敬妃那边?”
“两个行将就木的货色,不用理会!”
“那奴婢这就去准备翟舆!”
华妃停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心腹嬷嬷,“依仗就不用了,你还嫌皇上的火气不够大?”
心腹嬷嬷面色一惊,暗骂自己忙昏了头,这种丑事,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并且绝对不能传到宫外去,那么,今晚过后,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宫里头。
话虽如此,但堂堂的华妃出行也不可能形单影只,说不得,三两个得用的人还是必须跟过去的,于是去的路上,气氛就有些沉重和压抑!
一路疾行,呼啸的寒风席卷着林荫深处的枯枝败叶,瑟瑟声响中还夹杂着阵阵细微的呜呜声,昏黄的月光下,摇逸的树影就像一片片、一丛丛狰狞的鬼影,突然,也不知道那只野猫发出一道极其尖利嚎叫,“喵呜~~”,吓得一行人停下步伐,原地惊魂未定了许久!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华妃在心里这样感叹着,可见,她也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的从容。
于此同时,圣驾已经来到玉屏宫附近,盛怒中的皇帝不管不顾的就要冲进去,乾清宫的首领太监安德海却硬着头皮将御者喊止住,皇帝自然怒发如狂,拍着銮驾上的扶手,大声骂道:“安德海,狗奴才,连你也想羞辱朕!”
“皇爷!”安德海几乎爬着滚到了銮驾前,“咚咚”的磕了两个头,舍命劝道:“皇爷,您万金之躯,一身担负天下社稷,万万不可亲身涉足险地啊……”
“笑话,朕不过是捉拿一个奸人,何来亲涉险地这一说,安德海,中间还有什么事,给朕从实道来!”
安德海又是一个叩首,“陛下,今晚涉事小主9人,一众奴才达121人……”
“这又如何,待朕擒住那奸人,要让她们一个个都……”
“皇爷!!”安德海抬起血迹斑斑的脸,“无论奴才怎么拷问,这些人还是坚称,今晚陪同诸位小主饮宴的,正是您啊!”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皇爷,还有许多不通常理的蹊跷处,奴才想,这人该不会是什么鬼祟邪物……”
“朕乃天子,什么邪物能伤到朕,朕,朕……”皇帝一口气眼看就接不上来,吓的一干人等手足无措的只敢高呼“圣驾有恙……”“皇爷息怒……”,奈何来的实在匆忙,现场够身份有资格接近龙体的只有安德海一人,万幸的是,一声尖叫:“皇上……”从身后传来,然后就有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分开人群,扑到銮驾前。